知道琰王的忌讳,邢子涯本能地选择了隐瞒:“缺了一味药材,属下便出去找了找,幸亏找到了。”
楚凌欢的目光又阴了几分,笑得反而更加温和:“府中不乏珍稀药材,居然需要到外面去找?什么药材那么难寻啊?你又是从何处找来的?”
邢子涯略感为难,却终于还是不敢说实话:“就是找了一位故人……”
“子涯!你太让我失望了!”楚凌欢终于敛去笑容,厉声呵斥起来,“我视你如心腹,你居然如此欺瞒于我,究竟是何居心?”
邢子涯脸色一变,早已单膝跪地,抱拳请罪:“王爷息怒!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
楚凌欢深吸一口气,冷声追问:“你方才到底去见了谁?”
邢子涯抿了抿唇:“秦师兄。”
“师兄?叫得好亲热啊!”楚凌欢冷笑,“你跟秦铮虽师出同门,但不是早就反目成仇了?怎么还去找他?”
邢子涯低着头,隐藏起了满腹心事:“属下去找他绝不是因为私人情分,只是为了拿一味药材,好尽快为王爷配出解药。”
楚凌欢依然冷笑:“你傻吗?我刚刚伤在三皇兄手中,他怎么会你顺利配出解药?巴不得我毒发身亡才是真的!”
“王爷放心,解药绝无问题!”邢子涯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说着,“属下跟秦师……秦铮虽然反目,但他行事一向正得很,就算不愿让属下配出解药,也只会拒绝,而不会拿假药骗属下。”
“哦?”楚凌欢紧紧盯着他,淡淡地说着,“他行事正得很,我行事就旁门左道、歪门邪道,只会耍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
邢子涯又是一怔,鼻尖已有冷汗渗出:“属下失言,罪该万死!”
楚凌欢意外地沉默了下去,只有眼睛在不停地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许久之后,他突然展颜一笑:“算了,你也不是有心,我不怪罪便是,起来吧。”
“属下不敢。”邢子涯跪着不动,“属下虽然是为了给王爷配制解药,却不该有意欺瞒,请王爷责罚。”
“你也说是为了我,我怎会那么不知好歹?”楚凌欢微笑着,一派温和,“你如此尽心尽力,不惜对着仇人低声下气,还不是为了我吗?若是如此我还要罚你,岂不是令人寒心?起来吧!”
邢子涯这才称谢起身,垂首站在一旁。见他如此,楚凌欢眼珠一转,故意亲亲热热地说道:“子涯,我方才的语气是严厉了些,但你心性单纯,三皇兄又惯会收买人心,我是怕你上了他们的当,被他们利用。”
邢子涯点头:“是,多谢王爷指点。”
楚凌欢的眼珠又转了几转,含笑说道:“好了,把解药拿过来吧,辛苦你了!”
邢子涯将解药呈上,为了证实自己对他的信任,楚凌欢毫不犹豫地拿起来丢进了口中,咕嘟一声咽了下去。然而片刻后,他突然抱紧了肚子,跟着脸色大变:“啊!我肚子好痛!子涯,你是不是上当了?”
“王爷放心,这是正常现象。”邢子涯摇头,“解药正在发挥效用,等王爷呕出几口黑血,这毒便解了!”
楚凌欢这才心下稍安,只得咬牙忍痛。又过了一盏茶时间,他果然猛的一张口,连续呕出了几口黑血,腹中的剧痛也骤然大减,跟着渐渐消失。
邢子涯立刻上前,用洁净的毛巾替他擦去了满脸的冷汗:“王爷,您觉得如何?”
“好多了。”楚凌欢挤出一丝微笑,“子涯,此番你又立了大功,下去领赏吧,我要歇息片刻。”
伺候他重新躺下,邢子涯施礼退了出来。看着他的背影,楚凌欢早已轻轻咬牙:纵然邢子涯不会背叛他,但楚凌云诡计多端,秦铮用毒的本事又比邢子涯高明不少,万一那主仆两人利用秦铮对付他,譬如说给他下点剧毒,那才真是防不胜防!
为今之计,必须彻底破坏邢子涯跟秦铮的关系,让他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才是上上之策!
自从假装被刺客所伤回到琅王府,接下来几天居然过得十分平静。想必是众人都知道在楚凌云的守护之下,想要动端木琉璃简直难如登天,便干脆不再徒劳。
端木琉璃为此十分郁闷:你们不来杀我,我怎么“死”嘛?
而就在此时,宫中突然传来消息,说霜妃想要去寺中还愿,问端木琉璃是否愿意陪同。
婆婆有令,端木琉璃自然不便拒绝,当下收拾妥当,带着狼燕赶到宫门口迎接霜妃。不多时,只带了两名侍女的霜妃目不斜视地走了出来,她忙上前见礼:“儿臣给母妃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