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鳞,你好生卑鄙!”雪山外,宋惑大吼道,一边运气攻门。
“宋惑,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傻傻被你骗来骗去的笨蛋吗?和你相处,不留点后招怎么行?这个小丫头我就心怀感激的收下了,海明珠我不会少你的,三天后,你的分教主凤来仪应该就能收到了,咱们也算是钱货两讫,后会无期了。”冰雪封着的大门后,正是清芳所泡的那泓池水所在之地。
“白鳞,如果你现在把门打开,我尚且还能给你个全尸!如果你让我把门给打开,你自己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宋惑的眼光逐渐变得凶狠起来,再不复前几日那样的随和,“别忘了,既然能身为魔教的教主,我就自然有些手段!”
“宋惑,你与其在这里威胁我,倒不如去看看你的心上人吧,我听说她的国家正内战四起,她的王叔可是早有不臣之心啊。”白鳞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在门内幽幽响起,“而且此门一关,世上绝无除我之外的第二人能打开,你要是有闲情雅致,也可以花上几年好好研究研究。”
“白鳞,这笔账,宋某记下了。”宋惑一听朱邪丹心出事,再没有和白鳞纠缠的闲心,更没有空去关注清芳的死活,“这个丫头,我迟早会夺回来的,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说完这句话,他便向俯身从山崖上一个漂亮的回旋直直跳入山涧,在山涧中几处借力便不见了踪影。
“呼,总算把那个煞神打发走了,要是真的和他正面较量,那可就麻烦了。”白鳞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看起来他不到万不得已,的确不想和宋惑撕破脸皮,“丫头,你就这么不喜欢他,他可是将你从皇宫中救了出来啊。”白鳞扭过头对从池子里爬出来,身上还滴着水打着寒颤的清芳问道。
“不喜欢。”清芳双眼空洞,面无表情地坐在池边,这么几天她又瘦削了很多,远远看去,犹如一张单薄的纸片,大大的眼睛挂在不足一掌的小脸上,犹如被剥夺了灵魂的两汪死水一般。
“今天心情不好?”白鳞知道清芳前几日就恢复了神志,虽然她一直躺在池水中闭着双眼,但是同在池中的白鳞能够明显体察到她心跳的波动。
“恩。”清芳转过头看着双手趴在池边,仰头望着她微笑的白鳞,“你是谁?”
“我?”白鳞眨了眨漂亮的银眸,“你猜?”他故意扭过身子,将一尾碧青的鱼尾横在她面前,“鱼?”清芳摸了摸他的尾巴,“好冷。”清芳又缩回了自己的手。
“不冷不冷,我也可以变热的!”白鳞连忙捉住她缩回去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你看,我的脸是热的。”
清芳任由白鳞捉着自己的手贴在他的脸上,良久,落下了一滴眼泪。
“你怎么哭了?不高兴了?”白鳞伸出另一只手去接住她的眼泪,“原来,人的眼泪是这么的烫。”白鳞低着头凝视着掌中小小一滴泪珠,轻轻吹了一口气,将它凝成一颗小圆珠子放置在掌心中轻轻地摇晃着。
清芳没有理会他,脸上也依旧没有表情,脑海中全是那一日清晰的影像,宋惑故意为自己接筋续脉,之后自己失去意识化身为魔,秦玉筝的冷漠,师父的抗拒,自己心心念念的母亲与阿筝还有师父之间的纠葛,而自己在最后,竟然伤了那个至始至终都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花万里。
她捂着自己的脸,无声地抽泣着,自己所坚信的,爱恋的,仰望的,就在那一瞬间全然崩塌,再也不复存在了。而自己拼命抵触的,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一直支持陪伴着自己,不管自己是人是魔,都能看到他眼里满满的宽容和爱恋,但自己还是伤了他,不止一次。
“清芳,别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错。”白鳞虽然不理解人类的哭泣是什么意思,但是仍能感觉到她周身低落,绝望的气息,“我给你变个戏法看好不好?”白鳞绞尽脑汁想要逗她展露出欢颜,可她自醒了之后,出了哭泣就是无休止的沉默和发呆。
“我们,会永远待在这里吗?”清芳放下手,看着白鳞问道,“没有人会进来,我们也永远不会出去,是这样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