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现在就死了，那岂不是就不会有后来，不会有如果？慕容霜脑子里突然间闪过邪恶的念头，想要杀死董天浩。反正他现在这副样子也是生不如死，就算他不是肆夜，她杀了他也是在帮他解脱。
这样安慰着自己，慕容霜便真的凑了过去，但是就在她要动手之际，一股劲风拔地而起，非常霸道，拖着她的身体把她给带了回去。
被扔在脏乱的地面，被冷风包裹着的时候，慕容霜总算是意识到自己被黑纱女人带回来了。果然，她一回头，便瞥见那如灵蛇一般的黑影。
“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把我带回来？”慕容霜爬起身来，冲到黑纱女人面前指着她气呼呼地质问。
“那你认为我该什么时候才带你回来？”黑纱女人眉眼含笑，反问她，“是不是要等你杀了人，做了你该做的事情啊？若真到了那时候，我也就不用带你回来了。”
“为什么？”慕容霜强行压下心里的怒气，跟黑纱女人对视。“你的仇人都死了，你还回来这个世界做什么？”黑纱女人轻声笑道。
“那个叫董天浩的真的是肆夜？”虽然她心里已经猜到了，但是现在得知了确定的答案，心里却莫名地难过起来。
如果刚才不犹豫，果断地杀了董天浩也就罢了，可是没能杀了他，要救师兄也就只能杀了他的前世南墨笙。她多么不愿遇见的事情啊？但却终是被上天耍了一次，终是遇见了。
一个对她有情有义有恩有德的人，竟然就是她一直苦苦追寻着的仇人的前世，还有比这更加可憎可悲的事情吗？
可是遇见了就是遇见了，总要去勇敢面对。其实黑纱女人早就给了她提示，只是她不愿意相信，所以一直在逃避。
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刚到门口管家便告诉她南墨笙醒了后，寻不见她很是着急，已经派人出去找了。
他还是这么关心她，紧张她，为什么他就不能对她可恶一点呢？这样她也好痛下狠心，一次做个了断，可是现在……
慕容霜来到南墨笙的房间，他并没有休息，而是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紧锁着眉头，不太开心的样子。这应该都是为了她突然离开一事。慕容霜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他，如果肆夜的前世不是他，是任何人都好，她都可以下得去手，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南墨笙，这要叫她的心肠如何硬得起来？
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南墨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一见到她便立刻眉开眼笑起来：“霜儿，你回来了？你去哪儿了，你可知见不到你，我的心好乱啊？”
“为什么要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的！”慕容霜躲开他的目光，看向别处，她很怕看到南墨笙的眼睛，那如火般的灼灼目光，似乎可以将她给点燃。
“怎么不值得？你值得！”南墨笙说着便退至一旁，将慕容霜让进屋来。仍是一脸关切地问她，“你方才去了何处？还有，为何是这副装扮？”
回到了古代，她就还是那副夜行衣的装扮，因为一直想着南墨笙就是肆夜的事情，搅得心情烦躁，她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穿着。
现在既然南墨笙问起了，那她也就不准备再做隐瞒。“我想知道是谁杀了南夕月，所以就夜探太子府，想找橙问问，但是没想到橙也被杀了……”说话间，慕容霜紧锁着南墨笙的脸，她注意到南墨笙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怔住，然后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回视着她。
“我记得白天才跟你说了橙可能才是杀死永晴凶手，而她晚上就死了，你昨天晚上出去了是不是？”慕容霜不留时间给他思考，追问道。
“是！是我杀了她！南夕月也是我杀的！”南墨笙的面容很平静，像是一潭无风无浪的湖水。
“那么南魅呢？四夜呢？”慕容霜继续问。“都是我杀的！”他回答得很爽快，一点也没拖泥带水继续隐瞒的意思。
南墨笙面上再度浮出笑容，却是满含怒气的，“我这么做哪错了？我是在为永晴报仇？我有什么错？”
“你为永晴报仇当然没有错，所以我也没有错，我也要做我该做的事。”慕容霜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他承认了人是他杀的就好，那他们之间也就没必要再转弯抹角，有所隐瞒了。
“你要做的事？”南墨笙这时才注意到慕容霜的面色不对，她冷得就像是一朵开在风雪中的寒梅，“你要做什么？杀了我，为这些人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