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姐姐放心便是。”女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缓缓说道。韦璇似乎真的是形色匆忙,此刻终于忍不住说:“那好, 事情就全都拜托你了。”
月如还来不及将茶杯递过去,对方已经像是一阵风似的整个人都刮走了。月如啧了啧舌,“韦璇姐姐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不过才说几句话,怎么就急成这个模样了?”
“想必是有什么事吧。”若昀翻阅着手中的纸张,一张白纸上写了四五味药材。她从来没有学过医术,因此也不知道上面写得究竟是什么,然而想了想,还是将手中的白纸折好递给了月如,“还是要麻烦你为我走一遭,等会儿去见了商陆,你便问问看能不能将这些药小心翼翼抓出来。但是记得问一句,这些药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小姐不相信刚才韦璇姐姐说的话么?”月如倒是有些奇怪,其实不想被太医知道自己有恶疾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宫里头的规矩说严不严,说松却也不松。若是被旁人知道了,真要是在事情上较真,说不定都会被赶出宫去或者直接处死。
无论是那一个结局,都让人觉得有几分不寒而栗。他们两个不也是一样的么,若是被人知道他们是受贿才能进宫的,恐怕到时候宋慕儿知道了,一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那么韦璇想要隐瞒这件事,其实倒是十分能够理解的。
然而若昀却缓缓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罢了。照理说若是韦璇姐姐自己不想说,我也不该如此追根究底,但是事情毕竟非比寻常,我总觉得此事说不定有什么蹊跷。”
“月如知道了,小姐放心,等会儿我就去问一下。”女子沉声说道,若昀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似乎也隐隐作痛起来。
从前在花房里当差,日子虽然过得辛苦,但是忙忙碌碌,一整天很快就过去了,只是没想到,如今调到了长春宫,在外人眼中看来自然是步步高升,然而对若昀来说,倒真是比不上从前在花房里当差的时候,纵然过的并不是十分尽如人意,但终究比在这里好得多。
是否在在后宫之中做事当差,只要牵扯进来,就再也没有半点可以逃避的机会。
月如知道若昀担心,倒是也不敢迟疑。在府库之中当差,最大的好处自然便是可以随意进出。当日德妃曾经说过如无必要,这两人日后就不必在自己面前出现。旁人看来自然是这两人不得德妃娘娘的欢心,不过话又说回来,好处是不必伺候主子,自己的时间倒变得自由而松散许多。
若是在德妃跟前伺候的宫女,哪里有机会说离开就离开的。
在宫里头巡逻的侍卫看见她,似乎是想起当日的事,一时间也有些尴尬。月如也懒得理他们,径直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来来回回好几次,太医院里的守卫比起长春宫来更是要松散许多,根本就无人看顾,随意进出。
或许也真是有几分运气,她好几次来找商陆,恰好都是刚在对方当值的时候。因为皇帝的病情已经明显有了好转,因此太医院里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也总算是松散了许多,后宫之中妃嫔主子原本也就算不得多,太医们尚且无所事事的在下棋煮茶,小太监们越发就自顾自坐在长廊下晒太阳了。
现在已经到了十一月,原本应该是料峭春寒的气节。然而天气却时好时坏,时冷时热。今日倒是难得的好天气,日光明媚,洒落在人的身上,丝毫不觉得是料峭冬天,反倒像是在阳春三月里一般。
旁人都趁着这个难得的功夫忙里偷闲,倒是商陆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本医书来,自己坐在台阶上看着。月如走到他背后伸手拍了一下,对方吓了一跳,差点就连手里的书都掉了下去,见是月如,这才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姐姐这是做什么,吓死我了。”
“不过是教你一声罢了,这样就吓死了,日后开了个药店自己做掌柜的,不知道多少人天天叫你商陆大夫,那你岂不是才开了诊所没几天的功夫,就已经被自己给吓死了?”月如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商陆只得连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投降,若论伶牙俐齿,自己根本就不是月如的对手,还是不要自己做无谓的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