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话他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没说出来,将夜灵安置在隔壁的厢房后,夜月重新返回卧室。
上官铃正坐在床沿,泪眼婆娑的瞅着床榻上迟迟不曾醒来的男人,哭得好不可怜。
“妹妹,你别哭了,哭得好丑。”上官白虽然也很同情他,却也没有上官铃这么激动。
“可是,人家心里难过嘛。”上官铃嘀咕道,“白发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早上还好好的。”
还笑得那么漂亮给他们看,为什么会忽然病了呢?
上官若愚也是一脸不解,“你家主子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月面上一怔,苦笑着扫过床上的男子,哑声道:“主子的毒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我去。
上官若愚立马脑补了一出年度最勾心斗角的宫廷大戏。
“主子从小就命苦,刚出生,就因为体内带毒,害得先皇后在生产后中毒身亡,因而被圣上所厌恶,在宫里,受尽旁人的冷眼,受尽旁人的辱骂,”想到那些不堪入眼的过往,夜月这大老爷们的眼圈迅速红了,“原本以为,主子到达年纪,建府出宫就能够摆脱这样难堪的处境,可是……”
他欲言又止,上官若愚也不是笨蛋,今天一整天的所见所闻,足够她猜到他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不就是在出府后,又因为一头异于常人的白发,不受百姓代价,被他们视作洪水猛兽么?
“啧啧啧啧,”她讥诮的连连摇头:“一帮脑子被门夹了的白痴。”
造成少年白头的理由不要太多哦,可这些和魔鬼扯得上关系吗?要怪那也得怪那些,在他还没出生前,就给他下毒的歹人好不好?说起来,这一切中,最无辜的人,是他才对。
夜月深有同感,“主子不该有这样的待遇,这一切不是他的错。”
“虽然我也认为你说得没错,不过,亲,咱们稍微淡定点,成么?”别这么激动行不行啊!上官若愚重重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别这么热血,“话说,你不是该去给他找个大夫吗?”
“不会有大夫愿意前来的。”夜月满脸苦涩,“只要得知是为主子医治,他们不会出诊。”
“软的不行来硬的呗。”上官若愚嘴角一抖,喂喂喂,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他的脑子就不能稍微转弯一下吗?“有些时候,咱们不能太有礼貌,懂什么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么?该暴力的时候,就得暴力。”
“娘亲,不许说这么粗鲁的话。”上官白狠狠皱起眉头,都是他们的错,才会让娘亲也变得这么不淑女。
“额……”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太过,她讪笑两声:“哎哟,我就是随便说说。”
好吧,她承认她稍微激动了那么一丁点,不过,她真心是看不过去这人的愚钝,不知道什么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吗?
“姑娘,你说的对,是属下太愚昧,太无知,属下这就去办。”夜月如醍醐灌顶,刹那间醒悟,他迅速离开房间,翻墙出去,打算强行把大夫带来。
为了主子的安危,采取见不得光的手段是必要的。
“切,这种事还要我来教。”有这样的下属,难怪他的处境会越来越艰难。
夜月离开后,一家三口就待在卧房里,安静陪伴着南宫无忧,上官若愚椅座在椅子上,悠然品茶,并不算上等的茶叶,勉强还能入口,反正不要钱,管他好喝不好喝,将就着用。
“白发哥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人家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上官铃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低声和南宫无忧说着话。
“娘亲,就这么放着妹妹不管吗?”上官白各种看不下去,为嘛他的妹妹总见异思迁?那只是一个不太熟悉的陌生人,她掉眼泪做什么?
“由她去,她精力太旺盛,找点事做也不是坏事。”上官若愚头也不抬的说道。
“哦。”既然娘亲这么说了,那他就当做没看见吧。
谈话间,房门外忽然有一抹黑影从高空降落,随后,夜月步伐匆忙的迈入房中,将手里提着的老头往地上一扔,噗通一声巨响,听得上官若愚一阵肉痛。
卧槽!这声音光是听听,就知道铁定很疼。
“这人是谁?”她吞下嘴里险些喷出来的茶水,好奇的问道,定眼一看,哟呵,这不是回春堂里拒绝医治二皇子的老大夫吗?
啧啧啧,看着对方狼狈的形象,上官若愚尊老爱幼的美德开始作祟,“大夫,您快起来吧,地上凉,坐久了可不太好。”
老大夫吓得脸色苍白,他哇的一声开始呕吐,一路上的高空飞行,哪里是他这上了年纪的老人能够扛得住的?
“我去。”上官若愚赶忙收腿,改为蹲在椅子上,避免被这些污秽的东西沾上。
“好恶心。”上官白一脸嫌恶,这人也太不讲卫生了!
反倒是夜月,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他一直等到老人吐完,近乎虚脱的从地上站起来,才开口:“去,为主子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