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这么容易被忽悠了呢?怎么会呢?直到抵达绣房,上官若愚还沉浸在深深的懊恼和后悔中不可自拔,只要一想到刚才自己因为一时的心软,而答应参加大选这件事,她就恨不得时光能倒流,或者转过头去,给当时的自己两巴掌。
妈蛋!
就说了,这年头好人做不得。
心里默默的流下了两行宽带泪。
正在替她量着尺寸的绣房丫鬟,突然打了个机灵,被某人身上释放出的怨气吓到手脚开始不听话,手中的尺子,居然在不小心的情况下,拍上了上官若愚的面部,清脆的一声啪的脆响。
丫鬟愣了,上官若愚也愣了。
嘴角微微动了动,“嘶!”
真疼!
“小姐恕罪,求小姐饶命,小人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丫鬟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冲着她不停磕头,脑袋砰砰的砸着地板,就跟感觉不到疼似的,一滴滴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掉落出来。
“……”她貌似没说什么吧?冷汗无声无息滑下她的脑门。
“发生了什么事?”沙织听到里屋的动静,挑开帘子踱步进来,当她看到地上匍匐叩首的丫鬟时,眉头暗暗一皱:“可是她伺候得不好?”
她危险的语调仿佛在说着,只要上官若愚点头,立马就会让这丫头倒霉。
年纪轻轻的丫鬟无助的抬起头,望着上官若愚,希望她能够放过自己一次,不要计较她的小差错。
“没什么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和她无关。”上官若愚忍住扶额的冲动,解释道。
她纯良的表情,还算有几分说服力,沙织也就勉强相信了。
她转身离开里屋,不过在走之前,她也没有忘记,警告这丫头一句:“给本夫人把大小姐伺候好,莫要出现任何岔子,否则,小心你的小命!”
在这个以身份为尊的地方,如这个小丫头般身份卑微的人,是无人会在意她的生死的。
对于沙织来说,人命,就犹如地上的蚂蚁,不值一提!
等到她离开以后,丫鬟感激涕零的向上官若愚磕头道谢,“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我说啊,”倍感无力的某个女人,深深的蛋疼了:“你能不能别再磕了?我有这么可怕吗?”
“……没……没有。”丫头老实的摇头,脸上还挂着泪珠,模样看上去傻傻的,却又透着一股忠厚憨傻。
“我不是怪物,也不会吃人,所以,没必要这么怕我。”搞得她都快以为自己长了什么三头六臂才把这丫头吓到魂飞魄散,口中溢出一声叹息:“尺寸量好了吗?”
拜托,快点让她结束了这蛋疼的工作吧!
“已经差不多了。”丫鬟偷偷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瞅着上官若愚,仿佛还在担心,她会不会和自己秋后算账。
装作没看见她的小动作,上官若愚释放出最大的善意:“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这,小姐还得挑选布匹和颜色。”
“……”我去,这么麻烦?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种小事你们看着办,我没什么特别的喜好。”
只要一想到这盛装打扮是为了被当作道具,任由别人挑选,或许还要任由皇帝替她指婚,她就完全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相亲这种违反人类自然交往的事情 ,为毛还要存在?它的意义在哪儿?究竟在哪儿?
没错!所谓的大选,在上官若愚的眼里,就是一种另类的相亲,不过是从一男一女变成了一群男人和一群女人的盛大宴会,就算再如何奢华,也掩盖不了它的本质!
“啊!”一声惊呼突然打断了上官若愚的思绪,她茫然的眨眨眼睛,理智迅速回笼。
此时,她在丫鬟的伺候下,刚准备走出里屋,而她的眼前,是一个捂住鼻子,唇红齿白的小圆脸少女,对方眼泪汪汪的喊着疼,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委屈。
这种情况……
目测了一下对方和自己的位置,又看了看胸口被装出的褶皱,上官若愚瞬间秒懂:“哎呀,你怎么突然撞上来了呢?”
“我……对不起。”少女傻乎乎的像她道歉,还吸了吸鼻子。
上官若愚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丁点的负罪感。
“小姐!”一个小丫鬟冒冒失失的从店铺外跑进来,扶住泪眼婆娑的少女,脸上带着些许责怪:“你怎么趁着奴婢给你买烧鹅的时候又不见了呢?奴婢找了你好几条街啊。”
“我,我就是看这里的衣服好漂亮,所以过来看看嘛。”少女抽泣道。
丫鬟很是无奈,叹了口气以后,才注意到上官若愚的存在,“您是?”
“哈哈,我就是个打酱油的。”上官若愚罢罢手,表示自己是个小人物。
“小绿,她是好人,”少女轻轻拽了拽丫鬟的衣袖:“刚才我不小心撞到她,她没怪我。”
“小姐啊,你什么时候能别这么粗心,撞到哪儿了?让奴婢瞧瞧。”丫鬟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替少女检查着身体。
“哼,若愚,该回府了。”沙织冷着一张脸在桂嬷嬷和红莲的簇拥下走上前来,与神俱来的高贵,以及那冷冽刺骨的眼神,让除了上官若愚以外的几人,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