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官若愚设想的一样,夜灵在面见过帝王后,主动承担下了杀人、放火的罪名,并且声称,这件事是她一人所为,而原因,则是为了替主子出气,此事从头到尾南宫无忧都不清楚。
南宫煌当场下令将夜灵打入天牢,待到大选后发落,至于南宫无忧,他则还在犹豫。
大选在即,就算再如何不喜这位皇子,可他的身份摆在这儿,并且他顶多是治下不严,罪不至死。
在犹豫后,下午,下达圣旨,剥夺南宫无忧两年俸禄,以儆效尤。
“哎。”
入夜,让人无力的惆怅叹息,始终徘徊在上官若愚的耳畔,骚扰得她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在床榻上滚了几圈后,她终于受不了了,掀开被子,冲出房门。
“夜月,你特么大半夜的发情啊?叫毛叫!”她压低了声线,朝着空无一人的漆黑院落低吼一声。
靠!不知道她今天已经够心烦了吗?
躲藏在暗中的夜月看着某个怒火中烧的女人,在犹豫后,慢吞吞走出来。
“姑娘,属下只是心烦,未曾想要打扰你休息。”他诚恳的道歉。
可上官若愚抑郁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咬牙切齿的开口:“你又在烦什么?宫里不是传来消息,你家主子没有生命危险吗?”
“可是,主子若是知道夜灵被押入天牢,必定会为此担忧,说不定还会替夜灵向皇上求情。”到时候,帝王一怒,主子的处境就会变得更加水深火热。
“这种事你烦也没用,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上官若愚对夜灵并没有任何的同情,不说对方三番四次的挑衅,就事论事,她莽撞杀人在先,犯下的重罪怎么洗白也洗不干净!
“但……”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那毕竟是他的同伴,一直以来,他们一起接受训练,一起成为主子身边的暗卫,既是青梅竹马,又是互相交付生命的兄妹,在夜月的心里,夜灵是除了南宫无忧以外,他最为在乎,最为看重的人。
“但什么?她既然敢做,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上官若愚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当时她动手的时候,有想过后果吗?有想过,老百姓也是有父母,有妻儿的吗?只因为一时意气,就出手杀人,是,她的出发点或许可以理解,但连尚在襁褓中的人也不放过,不论她是否是故意的,让她偿命,合情合理!”
三条人命因她而死,这是既定的事实,谁也没办法改变。
不是上官若愚见死不救,而是夜灵做得太过火,她有心也无力帮忙。
夜月眸光一暗,“姑娘,属下很清楚你的话是正确的,可夜灵她毕竟是为了主子。”
“这话要不你往狗……皇上面前说去,看他愿不愿听?”上官若愚冷笑一声:“行了,我不想在大半夜和你谈论这种事情,你不要再打搅我睡觉,不然,小心你的皮。”
凶神恶煞的挥舞了两下拳头,满意的看到某个体会过她身手的男人哆嗦着后退,上官若愚这才转身回房,打算休息。
看着她无情的背影,夜月张了张口,却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若是连姑娘也不愿帮忙,夜灵她恐怕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
第二天,一则消息震惊朝野,被关押在天牢里正准备接受惩罚的女子,竟自毁容貌,咬舌自尽。
仵作再检验 过尸体后,向南宫煌禀报,死者的确与夜灵相符,这件案子,最后以她自尽告终,群情激奋的百姓没过两天,就彻底遗忘掉了这件事,对他们而言,这样的事顶多只能掀起一时波澜,不可能会让他们永远牢记。
大选在即,各家官宦女子整装待发,准备进宫。
绣房的生意好到每天接不完,绣娘们没日没夜的赶工,总算是在选秀开始的前一日,完成了所有工作。
“娘亲,你今天打扮得好漂亮啊。”上官铃绕着一席盛装的上官若愚,小脸上满满的全是惊艳。
一席水袖长裙,宽袖窄腰,将她婀娜的身段衬托得淋漓尽致,海蓝色的裙摆绣着银色\图纹,拖曳在地上,如美人鱼的鱼尾,梦幻且童话。
红莲原本打算替她多戴几样首饰,奈何某个习惯了素面朝天的女人,却拒绝顶着一头圣诞树的造型出门,果断回绝她的好意,将值钱的金银首饰用盒子装起来,贴身保管。
“大小姐,您就听奴婢的,多佩戴几样,哪家小姐今日不是隆重登场?您也不能被她们抢去了风头啊。”红莲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免了,你家小姐我可不想太出彩。”真以为她是傻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供人挑选?除非她脑子被门给夹了。
要不是碍于沙织的命令,她连这身名贵的长裙都不太乐意换上。
看着铜镜里衣着繁琐、隆重的自己,上官若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娘亲,你要去做什么?”上官白拧着眉头问道,娘亲这个样子出门,一定会惹来无数的狂蜂浪蝶。
儿子防狼的表情,彻底击中了上官若愚的心,她一把将儿子搂在怀里,用脸蛋蹭着他的小脸,“哎哟,儿子,你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看,太精彩了,来,娘亲亲一口。”
“吧唧。”躲闪不及的上官白被她亲了一脸的口水,面瘫的小脸红得似要滴血,耳畔,是红莲和蠢妹妹捂着嘴发出的窃笑,这大大的刺激了他的少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