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静悄悄的,她低垂着脑袋,如同做错事的孩子,满脸的愧疚。
脚步声从前方传来,上官若愚刚想抬头,头顶上,便有一只微凉的手掌正在来回抚摸她的长发。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她看不见他的神色,只是隐隐觉得,他这番话里,似乎暗藏着其他复杂的情绪,“永远不需要。”
气氛骤然变得暧昧起来,他轻柔的抚摸,似一片羽毛,滑过她的心潮,撩拨起一池春水。
“你该不会把我当小孩子哄吧?”她啪地一声将他的手掌拍开,扭过头去,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绯红的面颊。
妈蛋!他就不能别说出这么煽情的话吗?
“……”他哑然失笑,如雪莲徐徐盛放的绚烂笑容,美丽得不可方物。
“你还笑?”丫的!告诉他多少次,别随随便便露出蛊惑人心的笑容,他不知道他的笑杀伤力有多大吗?
“你不喜?”说着,上扬的弧线缓缓垂下,又是那副无悲无喜的样子。
“靠,我是不想被你蛊惑。”他想到哪儿去了?
蛊惑吗?
眸光微微轻颤,若是对她笑一笑,便能蛊惑她,或许他该多在她面前笑几次。
要是上官若愚知道他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铁定会气到吐血,这丫的,哪里是纯良的人,分明是一头披着羊皮的腹黑狼!天然黑!
气恼的离开书房,她直奔自己的房间,刚进屋,人就扑到床上,用被子将脑袋死死捂住:“啊嗷嗷嗷嗷嗷——”
“……”刚走到门口,想要推门进去的上官玲,下意识将抬起的手臂收回来,“娘亲这是肿么了?”
房间里传出的大吼,吓得她小心肝一个劲的猛跳。
“待会儿再进去。”上官白果断决定,不在这个时候进去触碰娘亲的霉头,以免撞到枪口上。
两个小家伙坐在屋外的台阶上,咬着耳朵,猜测着,自家娘亲又受了什么刺激。
上官若愚一通发泄后,平躺在床榻中,手掌轻轻覆盖住眼眸,完了,她这次绝对完了!妈蛋!她真的对他动心了!
看见他时,还能做到心如止水,但只要他稍微做出暧昧一点的举动,她的这颗心,就完全不受她的控制,扑通扑通的,不甘心的跳动。
“啊啊啊。”她烦躁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将美丽的发髻揪成了鸡窝状,但心里的烦躁,却一点也没减少。
到最后,她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妈蛋!不管了!顺其自然。
南宫无忧这两日明显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多了几分亲近,在监工时,她会偷偷的注视他,待到自己看过去后,又慌忙移开目光。
会在回到府里后,替他亲手做晚膳,且菜肴全是他的喜好。
上官若愚的改变,不仅仅是他察觉到了,府里的人,没谁看不出的。
“唔,娘亲也喜欢上白发哥哥了吗?”上官玲欣喜的嚷嚷道,如果娘亲能和白发哥哥真的在一起,那真是太好了。
“你成天除了会胡思乱想,还会点别的吗?”上官白卷着书册,啪地一下拍上她的脑袋:“娘亲这两天这么忙,哪有功夫考虑这种事?”
“可是,人家明明白天的时候看见娘亲偷偷看白发哥哥。”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娘亲干嘛要那样做?
上官玲认 定了这件事,任凭上官白怎么说,她也没有改变看法。
私塾的翻新工程已经完工,上官若愚肉疼的将工钱付给工人,回到府里后,便把自己锁到房中,开始数自己的家底还剩下多少。
原本半截拇指粗高的银票,这会儿只剩下薄薄的一小叠,她欲哭无泪的瞅着它们,心脏里还没结痂的伤疤,又开始滴血。
嘤嘤嘤,入不敷出肿么破?
虽然心疼银子,但该用的地方,她还得用,将家具搬入私塾,她让夜月打听,京城中有名望,且空闲在家的文人墨客,聘请他们到私塾里教书,她开出的月钱不低,几乎可以和另外两间学堂的工钱相提并论。
不少教书先生得知这件事后,还在观望,只因为,这所学堂是二皇子所设。
上官若愚在私塾的院子里,摆出一块聘工的招牌,然后搬来桌子和椅子,把院子当作是面试的地点,等待教书先生上门。
烈阳高照,她足足从早上等到下午,但大开的门前,始终没有人进来。
不少百姓在门口围聚,只是在不停的张望。
“我去,怎么回事?”上官若愚气恼的拍了拍面前的桌子,这和她预想中的不一样!她开出的月钱,不低于另外两间学堂,为毛会没人前来应聘?
夜月心里知道原因,却不想说出口,他暗暗气愤着,这些文人墨客的过分行为,只是因为主子异于常人,他们就无视掉主子和姑娘为百姓们所做的种种吗?
上官若愚偏不信这个邪,她一连在私塾里等了三四天,抱着期待,等待教书先生上门,但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四天的时间里,就连只苍蝇,也没飞进这个门。
“娘亲,你别生气,说不定待会儿就有人来了。”上官玲懂事的给她带来茶水,还拿着扇子,在一旁为她扇风。
“毛,你看这样子,像是有人会来的吗?”上官若愚气恼的指着敞开的大门,气不打一处来,妈蛋,难道她投资的一大笔银子,这次得打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