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无忧端着托盘翩翩自后院走来,微凉的清风下,三千墨发如群魔乱舞,纷纷扬扬划过半空,白皙的面颊犹若世间最纯粹的玉石,他小心的进了屋,路上,托盘中的菜汤,未曾洒落出来些许。
“用膳吧。”将菜肴搁到圆桌上,他淡淡道,体贴的将碗筷摆放整齐,将木椅拉开,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上官若愚怔怔看着他,只觉有一种已与他白头偕老的即视感。
“看着我作甚?”他微微侧目,淡泊清冷的黑眸,似有流光轻轻划过,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咳,”某人脸蛋禁不住猛地一红,“我有看你吗?你哪只眼睛见到了?臆想是种病,得治。”
他无奈的摇摇头,拉着她的手腕,在木桌旁落座,尔后,自己则坐在对面,手掌轻轻托住腮帮,安静的凝视着她,神情专注。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安逸的将食物吃光,绝非正常人!
上官若愚吃了几口,顿时有种如针芒在身的感觉,蓦地抬头,抱怨道:“你不吃?不吃就算了,老盯着我看干嘛?”
话刚脱口而出,莫名的脑子里浮现了一句话——我想吃你。
我去,脑补神马的,真心要不得,她狠狠甩了甩脑袋,为自己肮脏的思维感到无语。
“味道可好?”他淡淡问道,眼眸中闪过一丝期待。
“还不错,你的厨艺愈发好了。”唔,说不定将来他们若是没钱了,还能让他去酒楼做帮工?
“那便好。”再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她的一句称赞。
清冷的面容略显柔和,眼角带着丝丝满足的喜悦。
上官若愚冷不丁就瞧见他这副魅惑人心的模样,心跳顿时加速,似有一只小鹿,正在心窝里不停乱窜。
“待会儿我去一趟九门,你在家里好好补眠。”知道他昨夜没休息,她也没想过,要带上他一起去,七天的时间,找出证据证明她的清白,擦,很难好不好?
“不急,你先歇息,养足精神再去。”他摇头道,“昨夜你一宿未眠,待醒来后,再去不迟。”
“拜托,时间不等人的。”她翻了个白眼,“狗皇帝就只给了七天的期限,要是耽误了,找不到证据,那可怎么办?”
到时候,狗皇帝势必会让他按照约定,自刎谢罪,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因自己丢掉性命?
不管是为了她的名誉,还是为了他,七天内,她绝对要找出证据来。
“无碍,总归少不了这点时日,你的身体更要紧。”他的神色依旧清冷,仿佛未曾将那份约定放在心上。
“总之,这事我说了算。”上官若愚压根没理会他的担忧,高强度的连日工作,她早就习惯了好么?想当初在法政工作的时候,加班加点那是常有的事。
见她满不在乎,南宫无忧也知,自己再多说什么,亦不能让她改变主意,于是便道:“我陪你一起。”
“你跟着我干嘛?仵作这行你了解吗?一边去,该干啥干啥。”她挥挥手,一脸的嫌弃。
他干净通透的黑眸,定定的望着她,仿佛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让人狠不下心来拒绝。
上官若愚心里有片刻的动摇,但看看他眉宇间暗藏的疲倦,仍旧狠下心,没有被他说动,“别让我知道你偷偷跟着我啊。”
用过午膳,出门之际,她忍不住警告道。
这丫的绝对做得出偷偷摸摸跟踪自己的事情。
被猜中心思的男人,面色微僵,眸光轻轻颤了颤:“你独自一人,我怎能放心?”
“安啦,青天白日的,能出什么事?”而且,她的身手也不差啊,她嘿嘿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乖乖在家等我。”
隐藏在暗中的夜月无语哽咽,眼前这一幕,会不会太奇怪了?怎么想是丈夫要出门办事时,对留守家中的妻子说的话?
在交代后,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府门,双腿生风,步伐急切。
南宫无忧纵身跃上左侧的灰墙,孤身立于墙头,静静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心情颇为复杂。
“主子。”夜月自暗中现身,他特想说,主子若是想要跟着去,那就去吧,别露出这般落寞的表情啊。
“她可有问过你什么?”羸弱的身影纵身落下,衣诀翻飞,一双清冷的眸子,微微睨着他,在那通透的目光注视下,夜月总觉得,自己的心思,全都被看穿似的。
有种莫名的心虚。
他慌忙摇头,“姑娘未曾问过属下什么。”
“撒谎。”他无情揭穿他的谎言:“以她的性子,势必会询问你昨夜之事,是否与我所言一致。”
既然知道,主子还问自己干嘛?夜月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你可有说不该说的?”他眯起眼来,细细审视着夜月的神情,他方才的隐瞒,已足够让他猜到什么。
夜月只能保持沉默,他怎么就这么倒霉,不光要面临上官姑娘的逼问,这会儿,还得面对主子的追问,这日子可怎么过?
“说了?”南宫无忧眸光微微一沉。
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气,瞬间顺着夜月的背脊窜起,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属下无能,请主子降罪。”
“……”果然吗?若非如此,她怎会迫不及待赶去九门?“且跪着吧。”
犯了错,就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