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着。”他吩咐一声后,便抬脚回了房间,上官若愚趁着他去前院的空挡,已经换下了身上繁琐的华衣,替换上一件干净、朴素、简单的长裙。
如墨的黑发柔顺的披散在身后,质朴的长裙,将她的身躯映衬得有些单薄。
“父皇下令,让你即刻进宫。”南宫无忧迈入房中,凝视着她,缓缓启口。
“那就走呗。”她并不意外狗皇帝的旨意,他若不传唤自己,那才叫奇怪呢。
“我随你一道。”他提议道,语调强势得让人无法反驳,无法质疑。
嘴角微微抖了抖,她很想说,这事她自己能解决,可看看他坚定的神色,她只能举手做投降状,“好吧,那就一起去。”
话音刚落,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妈蛋!她干嘛要妥协啊?
心里怀揣着一肚子的怨气,再度赶赴皇宫的路途上,她的脸色始终不太好看,还沉浸在一次次为他妥协的打击中,难以抽脱出来。
为毛每次只要他露出那种坚定的表情,她就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她的原则呢?她的主见呢?
上官若愚无力扶额,在心里一个劲的唾弃着自己立场的不坚定。
可偏偏,她深知,这种事不论再重来几回,她依旧会再次对他心软,为他让步。
“二皇子,二皇妃,请。”抵达御书房,张文便恭敬的在门外停了步伐,这件事涉及到皇室的丑闻,他一个小小的太监总管哪儿敢插手?没有帝王的命令,更是不敢随意踏足这间气氛沉闷、凝重的屋子。
二十多名气势汹汹的御林军,此刻正一字排开坐在御书房外,如同守卫此处的人形雕塑,目不斜视,可身上那股杀气腾腾的气势,却愣是为这地平增了几分肃杀。
抬头看看前头紧闭的房门,上官若愚轻咽了下口水,说紧张,稍微有那么一丁点。
“莫怕,万事有我。”南宫无忧附耳低语,温热的鼻息如同火星,跳窜上她的耳垂。
“我平时受害者好不好?有啥好怕的?”她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可心里那丝紧张,却在他的安抚下,悄然散去。
挺直背脊迈开步子上了台阶,张文立即替他们将房门打开,还没进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清晰的从御书房内传了出来。
刚抬起的左脚突兀的停在半空,上官若愚呆呆的眨了眨眼睛,那啥,要不她再稍微等一等再进去?
借着房外朦胧的月光,以及房内昏暗的烛光,依稀能够看见,被帝王掌掌掴,这会儿正跪在地上的,赫然是穿戴好衣物的三皇子南宫归玉。
上官若愚眼睛一转,默默的将腿给收了回来,退到房门旁边的圆柱后,借着柱子,遮挡住自己的身影,嘴里还不忘给自己没骨气进去的行为,找合适的理由:“哎,我若是这会儿进去,三弟面上铁定下不来,还是等等看吧。”
沉默的御林军们,冷不丁听到她嘴里冒出的话语,心头一颤。
二皇妃果然是个好人!竟不计较平时与三皇子之间的恩怨,一心为他的名声着想,这是何等高尚的情操?
张文嘴角猛地一抽,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二皇妃会这么好心?她根本是害怕此时进去,会被皇上的怒火殃及吧?
南宫无忧未曾多说什么,纵容着她的决定。
挨了一巴掌的南宫归玉微微踉跄后,再度跪好,峻拔的身躯挺得笔直,俊朗如峰的面颊,迅速浮现了一块红肿的手印,可见南宫煌方才下手的力道有多重!
“皇上。”被恩准前来旁听的贵妃罗璇,捂嘴惊呼,皇上怎会对归玉动手?难道皇上对他失望了吗?不行!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一抹狠厉的暗光掠过她的媚眼,她盈盈从红木椅上滑下,跪倒在地,优美的裙摆随之及地滑落,“皇上,归玉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会无缘无故在宫中与女子私会?归玉他是您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性子,皇上难道不知吗?”
她不敢明说今晚的事,恐怕是有人用了恶毒的手段,陷害他,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南宫煌。
“哼,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儿子!”南宫煌冷冷一笑,脸上的盛怒之色,却比方才少了几分,他何尝不知此事必定有人捣鬼,可这个他向来看重的儿子,却傻乎乎的着了别人的道,还出丑于人前,他怎能不感到失望?
“儿臣知罪。”南宫归玉一句话也未曾辩解,神色黯然的承担下了所有的罪责。
青丝上竖起的羽冠,早不知落在了什么地方,湿漉漉的发丝,凌乱的堆积在他的肩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分外落魄。
他低垂下头,长发遮挡住了他扭曲、狰狞的面容。
该死!是谁?究竟是谁胆敢对他下药?
若非在被带到御书房后,被人浇以冷水,再靠着多年连修行的内力,此刻,他怎么可能保持清醒?
虽说神志恢复了清明,可当时在迷迷糊糊间发生的种种,南宫归玉却是记得一清二楚!他记得,自己是如何将上官雨墨压倒,如何在她身上驰骋,如何在无人的御花园中,公然做出那档子事。
巨大的羞耻感与愤怒感,在他的心窝里不断的翻腾着,如住进了一头困兽,叫嚣着要将那害惨他的人,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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