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愚的出现也不知道怎么的,似乎刺激到了厅内上官清风敏感且脆弱的神经,只见他一把松开嚎啕大哭的二夫人,一个健步冲到她面前,扬起手臂,就要挥下。
“丞相大人。”夜月立即从厅外纵身跃入,凌空握住他的手臂,制止他的暴行,“不可对姑娘不敬。”
“你想干嘛?不许伤害娘亲。”上官白急忙护在她身前,冷冽的眸子虎视眈眈瞪着这个应该是他外公的老人。
“娘亲,你有木有受伤?人家给你呼呼。”上官玲踮着脚,想要替她吹吹脸蛋。
上官若愚嘴角一抽,拜托,她根本就没被打中好么?
“我娘在何处?”她选择性忽视掉上官清风方才失控的行为,冷声问道,神色略显凝重。
“你这个逆女!你还要把这丞相府闹到何种地步才甘心?你怎么有脸来找你娘?”上官清风怒声质问,沙织死了,沙兴国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唯一能够让自己逃脱沙兴国责难的,便只有将这件事推到这个女儿的身上,将所有的罪名由她一个人承担,“要不是你引贼进府,你娘她怎会被人杀害?逆女,逆女啊。”
他捂着脸,好似受到了天大的打击,雪舞衣盈盈哭着扑到他身旁,紧紧抱着他,夫妻俩像是在比赛谁的哭声更加悲怆,一声比一声苦情。
上官若愚看得有些蛋疼,卧槽,这时候装情圣,他好意思吗?大夫人在世时,她可一点也没看出,他们二人有任何的感情,一对相敬如冰的夫妻,这会儿,他竟装得跟死了娘一样?真是够了。
她腻烦的皱紧眉头,“算了,我自己找过去。”
说罢,拂袖转身,果断将这对还在互飙演技的夫妻抛在身后,抬脚朝着后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南宫归玉紧随在她身后,未曾搭理屋内的二人,后方,九门士兵紧紧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大夫人居住的院落。
在那四方的高墙内,那片光秃秃的树丛下,府内的下人,正将一人团团包围,整个院子被人群拥挤着,水泄不通,一眼看去,密密麻麻全是攒动的人影。
“是主子。”夜月一眼就认出被包围的白色人影,纵身飞跃,身影如飓风般,飞快掠过众人的头顶,落在了南宫无忧的身侧。
“什么人?”下人们纷纷一惊,紧握着手里的武器,戒备的盯着忽然冒出来的男人。
“主子。”夜月不安的抿了抿唇瓣,手掌轻轻抚上腰间佩刀,只要这些人胆敢再上前一步,立马就会成为他刀锋下的亡灵。
静止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寡淡的眼眸轻抬起来,目光越过层层人群,笔直的落向院子外,拱形月门前的女人身上。
“二哥,听说这丞相府发生命案,不知你怎会这么巧,出现在此啊?”南宫归玉抬脚走上前来,朗声问道,俊俏的面容,这会儿浮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讥笑。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他甚至未曾分一个眼神朝他看去,而是专注的凝视着一个人。
“三弟,这是我丞相府的家事,与你何干?再说了,你有亲眼见到我娘的尸首吗?只是听了几句风言风语,就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就不怕到最后只是一场无聊,荒诞的闹剧?”上官若愚强忍着心头的不安,嘴硬的反驳着。
无风不起浪,九门士兵齐聚在此,再加上刚才上官清风和雪舞衣悲痛的表演,还有高处的建筑里,桂嬷嬷声嘶力竭的哭声,她几乎可以肯定,大夫人多半是出事了。
但她这会儿不能乱,更不能落了南宫无忧的面子,尤其是在这前来找茬的敌人跟前,就算装,也得装出几分底气。
“呵,二嫂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南宫归玉只当她在逞强,凉凉的扯了扯嘴角,眸中暗色更甚:“二嫂不是想要亲眼确认事情的真假吗?何不进去看看究竟?”说罢,他冷眼扫过院子里挡道的下人,沉声道:“尔等速速退开,莫要在此拦路。”
下人们迟疑的看了看南宫无忧,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开,让出了一条道来。
“二嫂,请吧。”南宫归玉风度翩翩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上官若愚白了他一眼,稳了稳情绪,这才跨入院落中。
“白发哥哥。”上官玲一见南宫无忧,花痴属性再次发作,脚底抹油似的,朝他飞扑过去。
好在他及时伸手,将她安稳抱在怀里,三千白发从肩头滑下,如瀑布般,柔顺,艳丽。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人家听娘亲说,你昨晚一夜没有回家,人家好担心你哦。”上官玲趁机蹭着他的胸口,开始吃豆腐。
上官白不忍直视的将目光撇开,担心?昨天晚上睡得比猪还沉的人,究竟是谁啊?说这种谎话,她的脸不会红吗?
“是吗?”难怪他方才瞧她脸色,有些疲倦,一抹欣慰的华光掠过眼眸,他抬眸再度看向上官若愚,“昨夜未曾休息好?”
“你说呢?”她的口气不太好,“我相信你应该有很多事要向我解释。”
莫名其妙出现在丞相府,又莫名其妙背负上杀害大夫人的罪名,他要向她说清楚的地方,太多了!
罢罢手,她朝夜月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留在这里,保护他,自己则抬脚上了台阶,打算进去看看情况。
背后那束沉静且深邃的视线,始终紧跟着她,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