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她完全控制不住面部的激动,伸手将银票从砚台底下给抽出来,数了数,嘴里时不时发出阵阵猥琐至极的笑声。
“主子的癖好,真是独特。”屋外,藏身于暗中的南海,第一次痛恨自己敏锐的听觉,光是听这笑声,就令他浑身发毛,真不敢想象,主子怎会看上如此特别的女人。
北斗站在他身侧,沉默不语,他回想起来,那天夜里,在皇陵外的遭遇,眸光微微暗了暗,对南海的话,发自内心感到认同。
“咦?娘亲,你快看,这是漂亮哥哥写的字。”上官玲踮着脚,指着桌上的字帖,双目放光,恨不得将这些帖子通通打包带走,留做纪念,等到哪天,她想念漂亮哥哥时,再拿出来。
“啪。”刚伸出的爪子,被上官白一巴掌拍掉,他蹙眉道:“不许随便拿人家的东西。”
“哎呦,老哥,你别这么古板啦,人家就是想把它们拿走,做纪念。”她双手合十在胸前,做出一副拜托拜托的恳求姿势。
面对着妹妹可怜巴巴的恳求,上官白就算再铁石心肠,也没办法狠下心来拒绝她。
他索性转过身,背对她,算是默许。
上官玲偷偷比了个耶的手势,麻利的将桌角整齐堆放好的字帖给揣进怀里,忽然,一个信封从字帖的缝隙里掉落到地上。
“这是什么?”她奇怪的蹲下身,把信封捡起来,仔细看了看,信封上居然没有写要送给谁,难道是谁给漂亮哥哥写的情书?故意放在这堆字帖里,等着漂亮哥哥主动发现?
想到这里,她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巴,哼哼,她才不会给其他女人这个机会呢!看看这封信是谁写的!
撕拉一声将信封大力扯开,从里头将那薄薄的纸张给抽了出来,龙飞凤舞的笔迹,她完全不认识,双眼变作了蚊香状,“娘亲娘亲,这上边写的是什么啊?人家看不懂。”
“笨蛋。”上官白不忍直视她的愚蠢,一把将信笺夺过,“你在学堂是白学了这么久的知识吗?连字也不认得?”
“什么嘛,分明是这人写得太潦草。”她才不是目不识丁的文盲呢。
“哼。”可惜,这理由上官白不信,为了证明是妹妹太没文化,他定眼看了看信纸,打算用事实证明自己的话是对的。
可当那堆的确太过于潦草的字迹,映入他的眼帘,本就淡漠的小脸,愈发变得冷冽起来。
他!他居然看不懂!
这个认知,让上官白立志做学霸的心,彻底跌入谷底。
嘴唇颤抖着,无法接受。
他的沉默,令上官玲笑得各种得意,“哼哼哼,人家说得没错吧?就连老哥你不也和人家一样看不懂吗?刚才是谁说人家是笨蛋的?是谁?”
她高昂着脑袋,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气焰极其嚣张,要知道,从小到大,她在上官白这儿能够讨到好处的机会,用一只手几乎都能数得过来,今天终于扳回一局,她能不得意吗?
背后那条狐狸尾巴,这会儿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终于从喜得银票的快乐中回过神的上官若愚,再把银票妥妥的存放好后,这才有闲心来化解兄妹俩的争执。
“什么东西?给我瞧瞧。”她摇摇头,伸手将信笺从上官白的掌心抽出,化解了儿子的尴尬。
上官白懊恼的低垂下头,他竟在娘亲面前出丑,不可原谅,在此刻,他幼小的心灵深深的受到了打击,他发誓,从今往后,他一定要努力学习各种字体,绝对不能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上官玲捂着嘴,偷偷发笑,哎呦,老哥的表情好搞笑。
“怎么会……”忽然,上官若愚双目圆瞪,见鬼似的发出一声惊呼,捏着信笺的手指,正在剧烈颤抖,脸上的血色,仿佛也在刹那间,消退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片惨白。
“娘亲?”上官白一听她的声音不对劲,顾不得自怨自艾,急忙抬头,担忧的注视着她。
“这不可能是真的。”她咬着牙,想要将信笺撕碎,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下不了手。
谁会这么无聊伪造出这种书信?有什么目的?这里是风瑾墨的书房,除了他,不可能会有旁人能将书信放置在他的字帖里,可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唯一能够解释的,只有一种可能,这封信,是其他人给他的密信,他在看过后,无意间放进了字帖中,才会偶然的被小玲发现!
如果是这样,那么,信上所说的事,很有可能是真实的!
可她不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信上的消息。
她苍白的面容微微绷紧,向来冷静的大脑,像是中了病毒的电脑主机,一片混乱。
“娘亲?你肿么了?”上官玲可爱的昂着脑袋,不安的看着她。
“走,我们马上启程回家。”女儿甜美的嗓音,让上官若愚迅速恢复了镇定,她咬着牙,将早已被她捏得皱巴巴的书信塞进衣袖,大手一挥,夺门而出。
府里的下人们,见她从长廊走来,慌忙想要向她问安,可谁想到,上官若愚好似未曾发现他们的存在,双腿生风,步伐迅速朝府门逼近,上官玲和上官白吃力的跟在她的后边,出了府,一辆马车静静停靠在小道上,她利落的跳上甲板,再把一双儿女抱上车,头也不回的钻进车厢后,吩咐道:“启程。”
车夫刚要挥动马鞭,一抹黑影,竟迅速从府里飞跃而来,稳稳的停在马车旁,来人正是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