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页微微卷起的书卷,透出久远的墨香,书页已有几分泛黄,苍劲的文字印于纸上,仿佛呈现着铺子百年的历史与沧桑。
百里晴快速翻动着手里的书页,只听对面传来一阵应和的笑声,她抬头一看,正是贺家老三在炫耀他家新开的分号,一脸得意相,好似下场评议会举行都是多余的,就该他贺家拿了今年的官采生意似的。
你不炫耀会死啊!当老另外几家入局的都是病猫呀?百里晴心思一动,嘴角抿起一抹冷笑。
贺老三,要不是你在这里咋活,老娘还想不起来问问你们这几个入局商户的事情。
“族伯,先给晴儿讲讲,这次入局的都有哪几家?”百里晴不见族伯回答,转头望去,只见族伯嘴里吐着白沫,身子颤抖个不停,扔掉了手中的茶杯。
“不……不要喝茶!”
族伯话音未落,就已经倒在地上,身子抽动的更是厉害。
“快来人,茶里有毒!”百里晴惊呼着,心里痛恨的紧,若是让老娘逮住下毒之人,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场内的官吏和员外们闻声上前,围站在族伯的左右,两名官吏正要抬起族伯,忽闻贺老三说了一声:“老员外犯疯病了,快塞住他的嘴,小心咬坏了舌头!”
两名官吏对望一眼,觉得贺老三说的有道理,评议场内,都是王大人亲点的官吏,茶水什么的,都有专人负责,怎么会有人下毒?
一名官吏给同伴使了个眼色,亲自掰开族伯的嘴,另外一人团了块帕子,塞进族伯嘴里。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百里晴正欲上前阻止,却被人拉住胳膊,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四父的忘年交——那个胖乎乎的小员外。
他收了胳膊,微微颔首,低声说了句,“老员外确实有疯病,府上常年从我家药铺订购天麻、人参,给老员外炖汤补食。”
见几个年长的员外跟着点头,想来族伯患有疯病许是真的,只是犯的太不是时候,百里晴还是狠狠的剜了贺老三一眼。
贺老三看百里晴这幅生气的模样,来了兴致,与百里晴理论道:“你娶了毒医门的夫婿,就想着别人也成天使毒不成?”
“确实是疯病犯了,应该身上带着药丸才是。”循声看去,一个身着蓝衣的官员蹲在地上,用手按着族伯的颈脉,又撑开眼睛看了看,好似确认了病症,翻起族伯的衣袖,果不其然,从袖内找出一个瓷瓶,打开瓷瓶,倒出几枚药丸,给族伯喂了下去。
族伯身子的抽搐渐缓,百里晴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蓝衣官员又按了一下族伯的脉,定论道:“老员外无性命之忧,躺上半天工夫,便无事了。这位贡生,放心参加下场评议会吧。”
“啊!?”百里晴心里慌乱,族伯的酱料铺子,门朝哪里开,自己都不知道,下场评议会,自己上台岂不是被同行笑话死?
“你俩先抬老员外去后屋。贡生放心,本官在太医院任过职,可保老员外无恙。”蓝衣官员说罢,招呼两名官吏抬了族伯出去。
百里晴目送族伯被抬出门去,心中顿时觉得,抓狂无限。
回到座位上,百里晴静了一下心思,思量着,从刚才族伯的反应看,应该是羊角疯一类的病才对,等等,族伯最后一句话为何是不要喝茶?难道茶水中被人下了能促使发病的药物不成?
不对,这句话好似是嘱咐自己,让自己不要喝茶,难道茶里真的有毒?
见左右无人,百里晴取出手帕,悄悄沾了族伯洒落的茶水后,塞进袖子里藏起来。自己的那份茶水,百里晴则装作不小心,撒在袖子上一些,到底哪份茶水有毒,回去让药呆子验了,便知晓了。
只听的一声,“评议会第二场将要开场,请各位商家快些座好。”
循声望去,还是那个穿朝服的官员在场子中央,见大家伙在位置上坐好后,继续宣布规则,“第二场评议会为酱料铺选定,与第一场不同,抽签后,只排定作答顺序,入局的商家,无论先后,均可提问场上作答的商家。”
官员话音刚落,场下便炸开了锅,众人低声议论个不停。
“这么一弄,四家商户还不争个你死我活?”
“就是,这让人怎么弄?今年谁想出来的作答办法?”
台上大人见此,不悦的清了清嗓子,场内的官员立马一正身子,“各位商户,酱料乃是入口的吃食,场内的大人们,自然不比同行精通。内行相互监督,这才能选出做的最好的商家,给朝廷供应酱料。”
话语一出,台下的商户们也不好在说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无一不带着不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