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知琴那带着血丝的倦目,百里晴一阵心疼,真不敢想他是费力多少心思,才保住了母上的孩子。
“辛苦你跟毒医了。”百里晴吩咐道:“小翠,今夜辛苦你跟林知琴看着母上,我就在溪儿这里好了,晚上也好有个照应。”
翌日,天刚拔白,家主就醒了,要吃东西。
后厨好一顿忙活,待小米稀饭、细面窝窝,和切的齐丝丝的爽口小菜端上,家主胃口大开,吃了比平日多一半的饭食还在喊饿。
“暂时委屈母上饿肚子了。”林知琴眉眼带笑的走了过来,好意道:“母上身子才恢复,进食要适度才可。”
家主听了微皱眉头,吩咐道:“下次弄些清淡的荤菜,这清汤寡水的饭食,吃的真不是胃口。”
一群丫鬟们高兴地应了一声:“是。”一个个高兴的,好似过年领了赏钱。
自从家主有了身子,吃的是一天比一天清淡,看着小丫头们都跟着心疼。一场大难下来,竟然饭量大增,也想吃荤腥了,说起来,谁不高兴呢?
又过了一日,府上传来消息,官府查出,罗家马车的事,就是吴家捣的鬼,当即取消了吴家酱料铺子的官采资格。香丁汁的做法,在评议会后不胫而走,上城百姓看吴家铺子都绕着走,避讳不及,吴家铺子的酱料,算是要彻底烂在库里了。
午后,毒医门徒送来消息,这次祸害百里家和贺家的,都是褐江门所为。
当时,贺家在酱料铺子评议会开场前,收到一张字条,上面指明要贺老三上台完成酱料铺子评议会的作答,不然就撕票,杀了贺老三的大嫂。
谁知后来,贺老三匆匆赶回家中,大嫂好好的在屋内绣花,根本不曾被人绑票。贺家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待评议会后,查来查去,只查到褐江门徒安排人放了字条,至于是哪家商户雇了褐江门徒,却是追查不到。
“对了,晴儿,你的衣服和手帕上的茶水都没毒。”林知琴一声话语,却引来百里晴的蹙眉,若是族伯不出事,罗家、百里家和吴家的酱料铺子难分伯仲,这敌家到底图什么?
“小姐,不好了!”小翠匆匆忙忙跑进来,禀报道:“族伯来了,还带了小少爷,说是要给小姐赔罪!”
百里晴眉眼一紧,心里划过一抹不安,追问道:“且说个仔细,族伯何事要给我赔罪?”
“这个我也不知。”小翠一撇小嘴,猜测道:“许是因小少爷的事儿?”
“为何如此说?”百里晴眼中划过一抹思量。
小翠眨眨眼,解释道:“许是小姐不清楚,族伯将近不惑之年,才得了一个小少爷,自然宝贝的很。族伯家中又不缺银两,若是能威胁到族伯的,就只有他的宝贝儿子了。”
难怪评议会那天,你支支吾吾的,还将记录铺子事情的小册子交给老娘,今日正好还给你。百里晴心里想着,跟着小翠去见族伯。
见到族伯,百里晴还未行礼,便听的族伯一声:“晨儿,快替父亲给姐姐下跪认错!”
站在一旁的垂髫小儿很是乖巧,“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声声说着:“晴儿姐姐大人大量,父亲病了两日,今日身子好了,带晨儿来府上给姐姐认错。”
“使不得,弟弟快起来。”百里晴赶紧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弟弟。
母上在一旁,看见百里晴的举动很是满意,“行了,族弟,你也是不得已,家里就一支独苗,被奸人绑去谁不担心……”
听完母上所说,百里晴算是明白了,那日清早,府上就收到少爷被绑票的消息,赎回条件,竟是让族伯放弃官采生意,族伯无奈,只好第一场晚去,第二场时,本打算走个过场,不被人察觉,却没曾想自己太过着急,竟然引发了多年的疯病。
“家人平安就好,生意以后在做不迟。族伯无需放在心上。”百里晴一声原谅,引的族伯面露愧疚之色。
家主见状道:“行了,族弟,我看秋试的榜也快出来了,刚才听你家晨儿这一声大人大量的,许是我家晴儿大约是要高中了呢。”
“那是一定!”族伯见家主不追究,自是来了精神,“听商户们说,晴儿那天,愣是替我完成了作答,就凭晴儿这份胆识和聪慧劲儿,今年定是要高中的!”
“族伯谬赞了。”百里晴讪讪一笑,从袖子里取出那本小册子还给族伯,“若不是这本小册子,想来酱是酸是甜,晴儿都说不好呢。”
“呦!”家主神色一紧,又忙换上一副欢喜的表情,赞叹道:“这可是记录酱料铺子营生的册子,族伯都给你看了,这是对你多大的信任呀!”
“真是胡来!”大老爷说着,从门外走进来,训斥道:“你怎能私自留存族伯酱料铺子的册子?还不快给族伯跪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