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几十名衣着统一的贡生入场,参拜过皇帝后,便要接受帝王的询问。
站在队伍尾端的百里晴,无聊的打量着这一群积极向上的贡生,里面,有两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是口吃的罗家二公子,罗建恒,一个是被自己揭发了官采生意的彦安。
那座在龙椅上的皇帝,约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脸上的横纹显生,镌刻着岁月的沧桑。两只龙目如犀利的宝剑,审视着每一位贡生。
远远看过老皇帝后,百里晴暗自思量着,这队列便是按考录成绩所排列,看来自己真没白忙乎这一场,个把月光景的用功,就混进殿试,不说别的,起码见识了一下皇宫……
“罗建恒出列,回答圣上问题。”公公的尖鸭嗓音响彻金銮殿。
百里晴看着前排罗建恒上前行上一礼,磕巴道:“贡……贡生有幸……幸面见圣上,圣上万……万……岁!”
龙椅上的皇帝看着下边话都说不利索的罗建恒,一旁的公公上前,低声禀报了句:“皇上,这个贡生是结巴。”
皇帝摇摇头,看过官缺后,也没问什么问题,直接御笔一挥,点了一个皇宫御书房的七品书隶小官,公公立即宣读道:“罗建恒,皇帝钦点御书房七品笔抄。”
罗建恒谢恩后,退回队列当中,引得众人羡慕不已。
七品笔抄,虽然是皇宫内不起眼的七品官,可确能在御书房行走,这可是多少人做梦都在想的事啊。
又问过几个贡生,钦点出一个工部织造,封出一个五品官位。
百里晴对做官根本没有兴趣,反正家里药呆子已经帮自己打点好了,点去贤王爷有路子的地儿,混个一年半载的,便能辞官回家,好好做一番大生意。
“贡生彦安出列,回答圣上问题。”公公的尖鸭嗓又细了几分,听着让人跟着一哆嗦。
彦安上前,行上一礼,“贡生彦安有幸面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彦安,且说说你最后一题答的诗。”
“是,万岁。”彦安气定神闲的念出他写的诗,“武首挥剑震三军,连营齐心胜敌军。夜阑谁听风吹雨,梦系故乡平安情。”
“我作这首诗时,念及将士们思念故乡,思念亲人之情……彦安更愿云北国平安无战事,让更多的军士能早早回家,与家人团圆!”彦安这一番说的慷慨激昂,听着百里晴心里笑个不停,诗做的不怎么地,还能扯出这番大道理来。
皇上御笔一挥,公公宣读道:“贡生彦安,官封兵部京衙司书判,官定六品。”
啊,就这货还能官居六品,还是兵部?便是老娘也封个六品官,都比他矮上半截,按云北国规矩,兵部官吏,都属于武官,便是同级见了他,还要给他行礼参拜。
正当百里晴心里不爽之时,公公一声:“贡生百里晴出列,回答圣上问题。”
百里晴走过长长的金銮殿,来到皇帝面前,行上一礼,“贡生百里晴有幸面见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
“你的答卷很有意思,竟然能将官员任用说成移栽苗木,你是怎么想的?”
“回皇上,贡生以为苗木生长和人才发展相通,官位若给的大了,官员干不了,自己累,也在官位上做不出什么业绩,弄不好还会出乱子;若官位给的小了,官员空闲的时间太多,不免失落,或用职位之便捞些银子,或怨天尤人不思进取,终归是不好的。”
顿了顿,百里晴继续说道:“官位所需能力略大于所用之才时,官员既有挑战又有成长空间,积极进取,勤政亲民,才是用才之道。”
金銮殿上众人的目光,早已经聚焦在百里晴的身上,便是刚才钦点的五品织造,对用人之道也没诠释的如此精辟。
“哼,本皇子在几个月前就知道了,看你们众人的这幅表情,都被晴儿吓傻了吧!”玉屏风后面的云墨皇子心里暗语,笑的得意。
“说说你最后写的诗。”
听到父皇这句,云墨心里跟着一紧,最后的诗,被他改动了一个字,这可如何是好?
“静夜郎云月更明,风过桂香似故景。以剑之名诺如语,戟斧未歇天涯情。”
“贡生以为,人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思念。将士见到一株桂花树,想起了此时家乡的桂花树下,邻里聚在一起的场景。但他身为军人,有自己的使命,只能将一厢思念,寄于手中利剑,化做人间大爱,保家卫国。”
百里晴解释过诗,皇帝的眼里,瞬间闪过许多复杂的神情,威严道:“百里贡生,你背错了一个字!”
天哪,难道云墨给我抄错了?当时怎么没在看一遍,这错,错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