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隐隐约约抽痛着,膝盖上也不知道被哪里飞来的石头打中了,吃痛的单膝跪地,半个身子全都撑在了冰冷刺骨的青石板上。
豆大的汗珠顺着灰白的脸颊上滑落下来,滴落在地上瞬间凝结成冰珠。她想呼救,可无论怎么用力,喉咙仿佛被人扼住般,就是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原本捧在怀中的账本已经落在了地上,被风吹得翻开了几页,桑陌诧异的发现,上面竟然多了几行似乎是用血写的字,只是这字迹实在是太过潦草,她也看不清这到底写了些什么。
当她的脑海用力将这些古怪的句子记住的时候,身体上的疼痛开始慢慢缓解了起来,当一切痛苦全都过去后,她脱力的瘫坐在地上,努力平稳呼吸。
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这风一吹,好像变成薄冰一般,又冻又硬的贴在身上,搁着自己的肌肤,好不难受。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染湿,黏在了螓首上,挡住了她一部分的视线,双眸朦胧的盯着前方亮着灯光的地方,心中一惊,贝齿差点咬到粉舌,这……这无人的禁地什么时候住了人?她心中的好奇心陡然升起,心中既害怕又很想去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桑陌用力站了起来,踉跄的走了几步,耳旁突然想起了孟瑞颇为威胁的话,立刻刹住了脚步,咬牙用力转身,拾起地上的账本缓缓朝着熙然阁的方向走去。
看到她踉跄不稳的步伐,躲在暗处的那个人很想出去搀扶她,这身子刚刚一动,就被一只苍白的小手给拉住了。
“你现在出去会破坏了我们的计划,让我们功亏一篑的。”稚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响起,一张金色的面具遮挡住了她大半的脸,只能隐约看到那双泛着幽兰光泽的双眸。
和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男子用力紧握双拳,额上青筋爆出,可想而知他现在心中到底有多么的痛苦。
“我们走吧!”直到他心怜的瘦弱娇躯消失在他的面前,他这才颤抖嘴唇,说出了干涩的话语。
一大一小两只手握在了一起,他们哼着儿歌很快消失在这个充满诡异气息的地方。
当桑陌失魂落魄的回到熙然阁的时候,在房间焦急来回踱步的风宸烈看到了她苍白的面色,用力蹙眉:“小陌陌,是不是孟瑞那个小兔崽子欺负你了!”
桑陌不语,只是机械性的摇头,她脑中还盘旋着刚才发生的诡异一幕,脑门上仿佛被倒上了一盆凉水,透骨寒意深深的透进骨髓里。
“烈,这侯府的禁地什么时候住人了?”
过了好半晌,她这才努动冰冷的唇瓣,发出了颤抖低哑的声音。
风宸烈蹙眉思索了一番:“没有啊!”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冻糊涂了呢。”海陵急的伸出了手摸向桑陌的螓首,这温度很正常啊,她狐疑蹙眉,不紧不慢的说出了侯府的另一个规矩,“这些不能进入的禁地,大多数都是开国候定下来的,以后就算府里再缺少地方,这里也是不能让人进去的,否则轻则会被逐出家门,重则据说会无辜丢了性命,所以这些地方都是侯府的禁忌。”
“难道是我看错了,可……可那地方的确亮着灯光啊!”
听了她的喃喃自语,海陵霎时瞪大的眼睛,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小姐,你该……该不会是又听到了那种诡异的笛音了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海陵扶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要是让那两个恶魔知道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那自己一定会被他们碎尸万段的,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她转动圆溜溜的眼珠子,编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理由:“可能这个点管家派人在打扫吧,侯府已经有了新侯爷,势必会办理一场宴会宴请那些来道贺的贵客,就算那个地方不住人,也得好好打扫。”
桑陌狐疑的盯着她,半点都不相信这个烂透了的理由:“这大半夜的,谁还会去打扫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是真的在打扫,要是小姐不信的话,可以现在偷偷的去看一下。”
海陵立刻慌了神,当话语说出的时候,她心中立刻懊悔不已,只是这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她也只能用力稳住心神,用坚定的口气继续编了下去:“小姐有些事情您不知道,那几处地方虽然是侯府禁地,这侯府的主人和一般的家奴不能进去,可是到了特殊的日子,府内的两位管家总会带着一些从外面找来的人打扫,而且一定是在半夜。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选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打扫房间。”
若是放在平时,桑陌一定会亲自去验证下这件事情的真伪,可现在的她身兼重任,可不能为了一时的意气而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