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他掏出绢帕拭去额上的汗水,随后将它嫌弃的摔在了地上。
他这算不算自作自受的,好端端的他是发了什么疯,竟然举办了一个鸿门宴,虽然试探出了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可同时也将自己和他搭了进去,这算不算两败俱伤呢。
陆醒之扬起一抹苦笑,在为他穿好外袍的时候,视线不自觉往下移,望着那凸起的地方,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赶紧冲向门外去寻找“解药”。
一直躲在门口的人终于有了可乘之机,低垂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得意的寒光,她快速冲进了房门,做的第一件事情却是拾起那被扔在地上的绢帕,将它藏在自己的袖管中。她在观察着这周围的气息,断然不会让自己处于半分危险之中,望着躺在床榻上那张通红如火的脸,眼神变得温柔起来,苍白无血的手指搭在了他刀削般的脸颊上,来回摩挲着。
那原本昏迷的人因为这一丝凉意,而松开了紧蹙的眉宇。
原来他这个战神在睡觉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安宁,还真像个乖宝宝呢。
钟灵犀微微笑出声来,一想到主子的命令,她又无奈摇头。
其实他就是个无辜的人,没有人愿意伤害这样一个大帅哥,要怪就怪他的命不好,谁让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呢,只要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或者和那个女人有半点关心的人,她都要杀!
正当她沉迷于那张安静俊朗的睡颜时,一声细微的梦呓传入耳畔,可喊得却是那个人的名字,这不禁让人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
明明两人互相嫌弃,仿佛对方都是什么毒药一般,可却将那份情深深埋葬在心底。
她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放入自己的口腔之中,含在舌下,直到药丸划开,一股清凉蔓延其中。
钟灵犀深深吸了一口空气,鼓足勇气,伸出颤抖的手缓缓解开自己胸前的盘扣,让衣服缓缓滑落地上,修长白皙的大腿踩着小碎步来到了床沿边,用自己那冰凉的身躯让他降温。
当陆醒之拉着木若华赶来,听到里面传来那暧昧的声音之后,一个尴尬一个脸立刻绿了起来。
“看来王爷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女子了,妾身就不必前去打搅了。”
望着她拂袖离去的背影,陆醒之心中不是滋味,忽然一道闪电惊现脑海中,原本尴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赶紧上前用手指在窗前掏出一个洞,他想看看这个女人会不会是自己的妹妹,他害怕在他离开的那些时间里,那只可恶狡猾的狐狸又会使出什么花招。
可当他看清楚与宗伯韬交缠的身影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红着脸颊害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毕竟偷看别人的闺房之乐可是一件非常龌龊可耻的事情,而且依照那人的臭脾气,才不会管他是不是郡王,直接会抄起一把大刀朝他劈去,欲将他碎尸万段吧。
主屋里暧昧的声音直到天空露出了鱼肚白,这才渐渐停止,望着那沉沉睡去的脸颊,躺在他旁边的人,抬起颤抖的手用力揩去脸上的泪痕,她马上就要成为这东陵王的妾室了,哪怕是一个妾室,日后那些卑微的丫鬟也不会在欺负她了,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她不应该哭。
这样想着,心中那些痛苦似乎少了很多,她静静的依偎在他宽阔的胸口,聆听那有节奏的心跳声,慢慢阖上了湿润的羽睫,缓缓睡去。
而住在客房里的桑陌,经过昨夜,也似乎明白了这幽灵王城恶魔的传说似乎是假的,可既然是假的,郑氏那天为何会露出那样惊恐不安的表情,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心中的阴霾恐惧一下子扫空,突然觉得浑身上下舒服了不少,惬意的伸了个拦腰后,缓缓下床,简单的一番梳洗之后,穿着一件鸦青色锦上添花茧绸箭袖袍,腰间上挂着一个半旧的荷包,那里面装着七七八八的什物。
她依旧带着那雨过天青色帏帽,正当她出去享受阳光时,发现了走廊里疾步行去的人,眉头微蹙跟上前去,看他们的方向好像是去暖香阁,这正是青叙与宗芣苢的新房,难不成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情,该不会是小两口吵起来了吧,话说昨夜他似乎也喝了那杯烈酒……
桑陌心中一个咯噔,加快了脚步,在胭脂诧异的目光中,飞奔冲到了暖香阁。
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绊倒在门槛上,显然她的闯进打破了房中的安静到怪异的气氛。
面对两人尴尬纠结的表情,她也尴尬一笑:“那个……不小心进错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