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推开的门,猛然朝屋内灌入了一阵寒风!屋内二人具是一惊,站起身朝外看去,正见和雅一身白色狐裘,如漆发丝被这冬日的烈风吹得飞扬而起。
“和和——”慕容飞鸣低吟,就要走过来。他看着和雅站在风雪中,心疼不已。
“王上原来还是把我当作那荷花池畔与你有救命之恩的荷荷。”赫连和雅站在原地未动,任寒风刮过脸颊生痛。
“和和你怎么了——那本就是你啊——”慕容飞鸣不解,和雅在生什么气,那个荷荷不就是她自己吗?
“那很抱歉,王上,那个不是臣妾。”赫连和雅呼吸起伏不定。
“别说笑了,你就是啊,只是你不记得那个时候的事情了而已——”慕容飞鸣走上前想要拉过和雅来温暖的炭火边,但对方在他靠近时却后退了几步,生生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臣妾没有说笑,王上应该知道臣妾在十七岁前都是痴傻的事情,不是说人有魂魄,只有魄没有魂人便是痴傻吗?臣妾这缕魂便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我原本叫莫铁心,铁石心肠的名字,也是冷酷无情的品性,我在那个世界也并不如你所想的是个纯良女子,在那个世界我为了报仇害死了很多人——那个世界的人都叫我女魔头。”赫连和雅冷声说着,若非她身子从这些话开始颤抖的,她定还以为是这刺骨寒风导致的。
原来有一天,她跟人说出自己做过的事情还是会紧张的。
“怎么可能——”突然有人告诉你,你以为爱的是世上最单纯的女子,结果却是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饶是慕容飞鸣也有些惊讶,有些不能相信。
他的表情明显伤到了和雅,他果然也是在意的,她看着他,咄咄道,“你要找的傻子荷荷早已经自尽了,我本就是不是那个单纯善良的赫连和雅,我是心狠手辣的莫铁心!若是这个让你当作我是她,那我就将它剜去好了!”说罢,将头发轻轻撩起,那妖艳的蝴蝶胎记暴露在慕容飞鸣面前,拿起匕首就要刮去那里。
这精致小巧锋利无比的匕首还是他送给她的,说是为了防身。但如今,这刀子第一个要染上的却是她自己的血肉。
慕容飞鸣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去制止了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他一直麻痹自己讲和雅当做“荷荷”,可是在自己心里,她也许就是她自己,不管是和雅还是莫铁心,他爱的从来都是这个鲜活生动的女子,不对,那“荷荷”呢?他自己都混乱了……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和雅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
上官玉书拧眉看着发生的一切,真如他猜测的那样,这个“和雅”不是过去那个“和雅”……
他默默起身,走到慕容飞鸣身旁,拍了拍他的肩,“你就这样让她走了吗?”
“我需要静一静……玉书,你先走吧。”慕容飞鸣垂了头,有种无力感在心内蔓延。他累了,真的好累。他做了这么多,结果她告诉他,她不是他一直爱着的人……难道到头来,他只换了徒然二字?
静静看了他一眼,上官玉书想,是不是应该告诉他,如果现在他不追上去,可能就会永远失去她了。但见他颓伤的状态,还是不说为罢。他帮过他们的够多了,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终究还是要看缘分的。
叹了口气,他缓缓迈步离开。
翌日,和泰殿就传来了消息,王后娘娘不见了!
慕容飞鸣一惊,当他匆匆赶到时,这里已是人去楼空。风云雷电四个丫头,早也不在了。
“香菱呢?”慕容飞鸣沉声问。
“似乎、似乎也跟着娘娘走了,奴婢去她房间找过了,细软都带走了。”洛姑姑战战兢兢地回话。
“没用的东西!王后这么个大活人走了,你们都不知道!?”慕容飞鸣怒喝了声,转身便走了出去。皇宫在晚上会下锁,直到早上才会再开。和雅应该是在早上离开的,算算时辰应该走的不远。于是,连早朝都撇下不管,他大步便奔出去寻人。
和雅怎么会那么傻,她算好了时辰要等慕容飞鸣走了之后再走。此时她与香菱待着的地方,是静荷所在的房间。静荷自从被她下了迷魂散后,一直神志不怎么清醒,但和雅也不是那种喜欢苛责的人,还是特别安排了下人照应静荷的起居。只是静荷毕竟不是后宫嫔妃,只是一个侍女。独处一院,主子许久不过问,自然也无人会想到她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