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东爵的话,傅华卿腾的一下起身,大跨几步来到东爵面前,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查到了?”
东爵抱拳:“是,大人,在城东竹林那里发现了些东西!”
“走,带我去看看!”傅华卿颇为激动,刚跨出两步,募的想到什么,回头对坐着的两人说道:“我去看看有什么进展,你们可以先随意转着。”
“清儿和华卿哥哥一起去看看吧!”她倒是也好奇究竟发现了什么,难不成青空被人抓到了?不,不会,以他的本事,自是不太可能,还是自己去看一下比较好。
闻言,傅华卿有些犹豫,这案子这么久没有结果他也是猜到几分,估计不是人为的,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若是让清儿跟去……
考虑到种种后果,傅华卿也是婉言拒绝:“清儿,你就留下来四处玩吧。”
清儿无奈,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钟子扬:“子扬……我想去。”
钟子扬翻个白眼,伸手揉揉清儿那柔顺的青丝,颇为无奈的说道:“真是麻烦啊!走吧走吧,爷陪你一起去!”
“好……”清儿高兴的应声,看着傅华卿狡黠一笑:“华卿哥哥可以走了吗?”
傅华卿亦是无奈,目光流转,终是妥协,回头对着等在那里的东爵说道:“走吧,前面带路。”
“是,大人。”东爵应声。
也是心里着急,不大会儿功夫几人就到了地方,清儿环顾四周,确实是自己昨晚来的地方,当下有些诧异,看着不远处围在一起的一群人,也好奇起来,莫不是青空被人抓到了?
念头一起,就要往前凑去观看,手臂突然被人拉住,扭头对上那带着些审视意味的挑花眼:“还真是个多事的!”
清儿吐舌:“我好奇嘛!”
钟子扬挑眉不语,只是松了手上的力道,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傅华卿也是走上去问道:“怎么回事?”
在看到人群中站着的一个面色苍白的人时,也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李大叔,你怎么在这?”
那人群中间的显然是傅华卿认识的,初来颍州时,许多事上手比较生疏,也是多亏了这位姓李的男子的帮忙,这位李姓男子家中是买豆腐的,因为为人憨厚,在颍州也是有着很好的口碑。
却见那李大叔苍白着一张脸,并不答话,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地上的一处,似乎是极力忍受着莫大的恐惧一般,脸部肌肉也是有些僵硬。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傅华卿不禁一愣,地上是一支做工颇为精巧的玉簪,顶部一颗玛瑙是朱红色的,像是要滴出血一般,倒是难得的漂亮,心思一动,就要伸手去捡那玉簪。
这一举动也是惊醒了那呆滞的人,李大叔有些尖锐响起:“不能动啊!傅大人!不能动啊!”说着伸手去拽傅华卿,手劲大的都将傅华卿的手拽出了些红印。
傅华卿眉头皱起,很是疑惑的问道:“李大叔,这是……”
却见那李大叔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好不容易将视线从地上那玉簪转到傅华卿身上,平日里那张憨厚的脸也是有些扭曲,一个近五十的男人此时竟是带上了一丝哭腔:“傅大人,不要查了,我们知道了,这是报应啊!是颍州的报应啊!是那孩子的报复啊!”
傅华卿一脸迷茫,看着那失态的人,犹豫了许久方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李大叔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李大叔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外面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的百姓,突然提高了嗓门对着那群人吼道:“这三年的罪是我们应该得的!你们都好好想想三年前是怎么对菱瑶那丫头的!她是无辜的啊!这三年就是她在为自己鸣冤的!”
听得这话,那站着的颍州百姓个个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他们本来是听说案子有些眉目,想着恐惧了那么久,现在也是想来看看究竟怎样,可不曾想,竟是听到这样一席话,这一刻,几乎所有人脑海中都浮现了三年前那个在大火中一身红装,浅笑嫣然的女子,有几个妇人当下惊呼一声昏了过去。
看到所有人奇怪的言行举止,傅华卿等人也是颇为疑惑,他们来此不过一个月,对于有些传闻并不知晓,不过菱瑶的是就算他们想知道颍州上下也是无人敢提起的。
清儿看着那躺在地上的玉簪,细细打量一番便是想起,这分明就是昨晚青空旁边的那个玉簪,她记得当时青空看这玉簪时神色极其温柔,原来这玉簪的主人是叫菱瑶啊,倒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上前一步,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纤手拿起那玉簪,在眼前转了几圈,昨夜没有看清楚,现在仔细看,倒还真是漂亮,不过那颗珠子竟是格外的光滑,明显是时常被人抚摸过的样子,本以为这上面会有些什么,现在看来,还真的只是一支普通的玉簪。
“菱瑶怎么了?李大叔能不能和我们说一下?”清儿把玩着那玉簪,问出了所有人都疑惑的问题。
李大叔瞪大眼睛看着被清儿拿在手中的玉簪,许久才面色如常,将目光转向那双手的主人,也是一滞,面前女子那娇好的容貌倒是又让他想到了菱瑶,菱瑶生的也是这般漂亮,均是那倾国倾城的主,不过一个灵动一个妖娆罢了。
看了许久,终于是低头重重的叹一口气,声音似是穿越了几个岁月,沧桑而无力:“菱瑶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
从李大叔那断断续续的叙述以及周遭百姓时不时的开口补充中,在场的几人也算是听懂了来龙去脉。
菱瑶是个孤儿,说她是孤儿也不太合理,八岁之前菱瑶一直由一个戏班的班主收养着,那班主一生膝下无子,一次偶然捡到了被人遗弃的菱瑶,当时还在襁褓中的小女娃一双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到那班主就咯咯的笑起来,当时就把那班主的心给融化了,义无反顾的抱起那女娃娃,也是视如己出的好生养着,起名菱瑶,随了他的姓,也姓江。
菱瑶是个难得伶俐的丫头,小小年纪,将那戏班子打耍的功夫学了十成十,一口金嗓子更是让江班头连声称赞自己得了个宝,那时候两人在颍州也是极为出名的,一有些苍老的男人身后跟着一蹦蹦跳跳灵气十足的小丫头,这番视觉冲突极大的画面也是成了颍州百姓许多年茶余饭后的闲谈。
好景不长,在菱瑶八岁的时候收养她的江班主也是不幸去世,临终前看着小丫头的样子满满的全是心疼与不舍,须臾,眼睛一闭,终是离开。
菱瑶跪在那里哭的喘不过气来,在乡邻的帮助下安葬了江班主,也是有好心人的,看只留菱瑶一个小丫头可怜,也是提了要菱瑶和他们一起生活的话,那丫头只是笑着拒绝了所有人,独自一人搬到竹林去住。
一个原本开朗的丫头也是开始自闭,不怎么出门,话也是少了许多,这样渐渐淡出了大家的生活,人就是这样,对于那些不相干的人,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投入些许同情心之外,日子久了,也是会忘记,毕竟与自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