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赫连氏欲言又止的样子,夏侯嫣明了的接过了链子,那是一条十分普通的链子,兽皮打成的项圈上挂着似玉非玉质地,却十分透亮的牙骨,那些骨头分辨不出是何种动物,只觉得颗颗都很锋利。
“这个你收好,或许有一天用的到。”
说完,赫连氏的眼眸再一次恢复了空茫,她嘴角上扬,唇齿之间轻轻哼唱着好听的音律,像是对过去的缅怀,也是对往事的告别。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灵幡随风飘舞,白色的细纱在灵堂上空飞扬,远远望去那个“奠”字分外醒目,灵堂正中摆放着棺木,棺木四周布满了白菊,棺木中的女子一袭白衣,容貌姣好,她的嘴角带着释然的笑,即便在这样阴森的环境下,她依然脱俗静好。
这是夏侯嫣的母亲赫连氏过世的第七天,本来夏侯府老太太的意思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随便火化了也便算了,但是国公爷夏侯博却格外开恩挪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落让夏侯嫣尽尽孝心,也好在头七给死去的赫连氏多烧些纸钱,免得怨气太重损了祖上的阴德。
空荡荡的灵堂,只有夏侯嫣和白嬷嬷两个人守候着,实在凄凉的很。
夏侯嫣已经连续七日没有离开过灵堂半步,她不吃不喝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般,本就不丰盈的身姿此时更显羸弱,一旁的白嬷嬷干着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手中端着的饭菜已经热了好几次,若再去打搅小厨房,恐怕又要被旁人说三道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了。
“小姐,人已逝,再悲伤也是徒劳,活着才是最紧要的。”白嬷嬷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劝慰道,见夏侯嫣半响不吭气,她又再次提了提音调:“小姐?”
“嬷嬷,梓良哥哥这些天都不曾来过吗?”
白嬷嬷显然一时没跟上夏侯嫣的思维,愣了片刻才道:“奴婢不曾注意。”
“他应该来过的,只是不敢出现罢了,毕竟被那些人看到又要说三道四了。”
“小姐……”白嬷嬷抬眼正欲说什么,刚好看到夏侯嫣失落的样子,本来要说的话也突然咽了回去,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毕竟一个希望才刚刚破灭,另一个虽然在她这个过来人看来是那么虚幻,却总比没有强。
一个人,最怕的是没有盼头。
“嬷嬷我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