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嫣突然主动开了口,倒叫白嬷嬷无法适从,但她心里却说不出的高兴,忙声道:“奴婢这就去温水。”
“劳烦你了。”夏侯嫣抱以淡淡一笑,转而继续扭过头,看着灵堂上的棺木发起呆来。
风吹动灵幡,月色幽暗,她的孤影好似也跟着飘摇了起来。
女子麻布孝衣,不施脂粉,火光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竟添了几分凄楚的美感。
空荡荡的灵堂上,夏侯嫣的声音显得空灵而悠远,还带着几分无奈与沧桑。
“母亲,过了今日他们便要将你挫骨扬灰,那个人要了你,却连死都不愿给你安稳居所,你可会恨他?”
“母亲,其实嫣儿一直都在骗你,嫣儿恨他,这些年嫣儿甚至日日诅咒着他,可是嫣儿又很爱他,渴望他的拥抱渴望他的问候渴望他匆匆而过的身影能有对嫣儿的片刻驻足,这样的爱与恨让嫣儿好痛苦,可是好在,嫣儿对他再也不会有任何奢望了。”
“母亲,梓良哥哥您还记得吗?就是当年衰败投奔在夏侯府家的孟小公子,其实这些年女儿一直暗中和梓良哥哥来往,他的学问很好,还做了大哥哥的伴读,他虽然没有父亲那般文韬武略,考取个功名却不难,最主要的是,夏侯府里,他是唯一一个敢和女儿说话的人,他说当他离开夏侯府的那一天,便是他娶女儿的那一日,对女儿而言,轰轰烈烈的爱本不属于我,比起母亲,孩儿更喜欢这种细水长流。”
“母亲,嫣儿真的很想你,你在那边过的好不好?”
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夏侯嫣赶紧压抑住情感,换上一副笑脸,她不想母亲看到她难过的表情,不想母亲死后还不安心的记挂着她,她会过的很好,她必须证明。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夏侯嫣定了定神,并未回头只是继续往火盆里加着冥纸,悠悠道:“嬷嬷先放着吧,我烧完了这些再喝。”
“天气这么凉,妹妹可仔细别熬坏了身子。”
夏侯嫣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夏侯晏牵制住,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不是夏侯晏又是谁!
“大哥哥,嫣儿不冷。”夏侯嫣挣扎着要挣脱夏侯晏的钳制,可是她哪里是日日习武的夏侯晏的对手。
“啧啧,还说不冷,瞧这小手冰的,来来来,大哥哥疼你。”
“大哥哥!”夏侯嫣只觉得一阵恶心,悲愤交加的她身子一弓,下滑,借着巧劲儿勉强钻出了夏侯晏的禁锢。
看着夏侯嫣气急败坏噘嘴的模样,夏侯晏只觉得身子发热,他还从来没试过在灵堂做那种事,想想都觉得刺激,再看今日的夏侯嫣,一身白衣灵动娇俏,眉心的伤痕恰到好处的增加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风韵,叫人好不爱怜。
“呦,妹妹也会生气呢,你别说妹妹生气的模样当真叫哥哥心痒难耐,哥哥这颗心扑通扑通跳的好快,妹妹若不信便摸摸看。”夏侯晏恬不知耻的说道。
夏侯嫣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当即黑着脸呵斥道:“大哥哥若如此不知羞耻,就别怪妹妹去告诉父亲了!”
“我呸!”夏侯晏显然被夏侯嫣的话激怒,当即停下动作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和你娘一样的下贱胚子,爹恐怕看见你都觉得恶心,怎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若你还是个识趣的今天就把我伺候好了,日后我定会在父亲面前帮衬着你说话,若不识趣,也别怪我来强的,就算到时候闹到爹爹那里又如何,这是家丑,爹爹难不成会为了你打杀了我?最后还不是你吃亏。”
“你!”夏侯嫣一时语塞,她不是不知道夏侯晏的恶名,若真闹起来,这孤男寡女又如何说的清,搞不好最后自己还要背上一个勾引长兄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