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不肯走:“娘,我们真的要给那个人送十万两银子进去?”
“怎么可能。”慕容墨雪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你这是从哪来的错觉。”
小人儿撇嘴:“那我们进去干嘛。”自投罗网吗?!
“去……杀价。”慕容墨雪勾唇一笑,溢出了丝丝的邪气。
二楼,天字号雅间。
按照小二的说法,那人已经在雅间里坐了三个时辰了,要的东西都是楼里最贵的,看来对方来头不小。
慕容墨雪暗暗沉思着,将小人儿放回了闺房,然后笑意不减的走到门前。
刚巧,有个书童推门出来,嘴里嘟囔着:“就这样的茶叶还敢说是楼里最好的茶叶?”
“这茶不合客官胃口?”慕容墨雪说的客气。
闻言,书童抬起了头。
慕容墨雪一笑:“一日见你两次,倒算是有缘。”说着,她的目光放在了书童背后的雕花木门上:“你家爷也来了?”
“当然来了。”书童说完,又加了一句:“你可别指望见他,我家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似是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屋内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过来:“有话进来说。”
那嗓音冰冰冷冷的回荡在慕容墨雪的耳边,像是上好的剑在出鞘时发出的铮鸣,带着金属的质感,无形中叫人臣服。
书童听了,脸上一阵诧异。
慕容墨雪从容的推开木门,放眼望去,只见水晶珠帘下坐着一名年轻的男子,发竖白玉冠,身着白色锦袍,腰间围着银碧玲珑带,脸上带着半张银色的面具,就这么意态华贵地坐着,手中拿着一个瓷碗,他掀开茶盖,微微吹了一口茶,浅尝一口,片刻后才将目光抬起,落在了慕容墨雪身上。
竟然是他!
轩辕三皇子,长孙无忧?
慕容墨雪先是一惊,脸上缓缓牵出了个笑来,客气疏离的请了个安:“慕容墨雪,见过三殿下。”
长孙无忧听了她的话,端着茶盖浮了浮手里的茶叶,语调平稳,气场悠然:“坐。”
长孙无忧长腿微搭,食指扣在木桌上:“十万两银子带来了?”
慕容墨雪假笑着,迟迟没有动作。
长孙无忧也不着急,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眸看着她,墨色的眸子周围泛着浅浅的金色,直直映在她的眼中,漠然,狂狷而漫不经心。
此刻的他,少了拒人于千里的冷漠,多了几分随意,好看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慕容墨雪揣摩着在被这样的目光看下去,她怕是再也无法开口杀价了,那似有若无的白檀香撩得她头晕,斟酌着笑了笑,才道:“殿下身上的伤可好了?”
长孙无忧竟笑了,带着春雪初融的味道,轻举杯到唇角才不急不慢道:“我身上不曾有过伤。”
明明身上还带着昨夜残留的酒精味,却不承认自己是黑衣人么?慕容墨雪眼转骨碌一转,才笑道:“难道是民女记错了,我昨夜分明见过殿下,还替殿下缝了几针。”
长孙无忧语气淡淡,神色未变:“你没有记错,你是睡糊涂了。”
“三殿下真是好口才。”慕容墨雪轻笑,言语中带了些嘲弄。
“如果让人知道状元楼的老板作弊答题,不知道那些赌输银子的书生们会闹成什么样。”语落,他伸出手来,将慕容墨雪的下巴抬起来,浓眉微挑:“你说呢?”
那股逼人的气息,让她的身子微微的一滞:“三殿下,民女那日确实是睡糊涂了。”
长孙无忧又看了她一眼,将手收回来,姿态中带了些慵懒,一袭白衫清贵高华,皓齿明眸俊美极致。
“既然我那日没见过三殿下,那今日的赌局就算了吧。”
长孙无忧勾了下薄唇,突的站了起来,单手撑着木桌,一张俊脸骤然离的很近,鼻梁几乎能碰到她的:“你以为我真的是任人宰割的肥羊?嗯?”
咳,肥,肥羊?
慕容墨雪轻咳了一声,双眸清澈:“墨雪不懂三殿下在说什么。”
“不懂?”长孙无忧勾了下唇:“不懂也没关系,我等着你的十万两银子。”语落,他站直了身子,宽袖微拂,作势要走。
“等等。”慕容墨雪下意识的拽住了他的衣袖:“三殿下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不如宽限几日如何?”
长孙无忧缓缓的看了她一眼:“银子是拿来送人的。”
送人?慕容墨雪刚刚皱了下柳眉,刚想问为什么,就听那边,长孙无忧慢悠悠的说着:“谁让我看起像只肥羊呢。”
慕容墨雪:“……”
殿下,你这样记仇真的好么?
事实上,殿下记仇这一点已经成了血一般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