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系,”她按了一下钥匙,车灯亮起,“佩真说他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去看看他?”
见她没有接话,她自顾自的说,“唉,你知道吗,美姐又出差了,时尚圈的人就是忙碌,成天东奔西跑的。走前打电话给我让我多去看看温医师,说很担心弟弟,你说奇怪不奇怪,根正苗红大好青年为什么要把车开下悬崖?”
“不奇怪,”她困倦的把头往后一仰,“都快要当新郎官的人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什么?!”卢佩琪手一僵,停止启动,“他要跟谁结婚?你吗?”
她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酸溜溜的说,“我哪高攀的得起,我现在只配帮他们跑腿。”
“跑什么腿,你傻啊,不会拒绝啊,”卢佩琪愤怒的建议道,“你就说你要上班没空,真是的,凭什么听别人使唤,你不说我也知道,是闵娴雅对吧,那个女人天天跑到眼科缠着庭远,我都看不下去了!”
“其实我也想这么说来着,”她埋怨道,“可是我辞职了。”
辞职了?她愣住了,片刻询问道,“有什么新的打算么?”
“喔,我可能会回美国,”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等钟交接完手里工作我们就一起回去。”
卢佩琪怒其不争,不再言语,一路卯着劲开车。
这漫长的一分一秒都如此珍贵,她望着窗外的风景,好似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温庭远,我们最后,竟然会无处告别。
此时此刻,她多么怀念七年前在街头转角处第一次见到他,那时天空多么湛蓝,世界多么美好,最好的时光遇见最好的你,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运气,若人生永远都像最初遇见时那样,哪里会有后来的不告而别,断肠心碎七年呢。
你我很快又要各安天涯了,这一次告别没有期限,距离下次遇见你的那天,我不知道我还要等上几个轮回。
不是每一个我,都会遇见你,不是每一场轮回,你都会在这里。
今生遇见你,我已经花光了所有的运气。
“等等我,一会儿就好。”她对着卢佩琪说,眼中泪光闪闪,“我很快就回来。”
卢佩琪戴上墨镜,侧过脸,不忍心看她单纯而落寞的眼神,带着一身孩子气的她,总让人无法拒绝她的每一个请求。
当她回到车上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白色绸布蒙上的相框,卢佩琪看见她好像捧着金玉珠宝一般小心翼翼,想笑,却鼻翼酸楚。
她踟蹰一会儿,用手指细细摩挲着那层软软的绸布,想打开,却不敢。
我终于可以透过这层薄薄的布,感受到你一身正装,清朗温和的模样,这多年来无法停止的牵念和思念,任凭时间怎么改,仍然鲜艳惹人疼爱。
那个傲气的少年,已经学会了妥协和放下,即使没有她,也会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令自己爱的人不再受委屈。
“我帮你吧!”卢佩琪试图帮忙拆开。
她身子一偏,摇摇头。
卢佩琪诧异的望着她,“难道你一点也不想看吗?我们看一看,也没关系吧。”
“不,”她把头摇得好似拨浪鼓,声音柔软而透明,“这样已经足够了,即使不打开我也可以感受到,他一定会是这世上最帅气最幸福的新郎,就算不是我的,也是很好很好的。”
卢佩琪陷入沉思,那一刻她又想起了温庭远落寞的脸庞和寂寞的感伤,两个不同的人隐藏着同一段爱情,在时光的裂隙中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心中那个未曾到达的地方。
从此使君有妇,罗敷有夫。
生活各不相干,
而我的悲伤,
失去你的地方。
一辈子也要好好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