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卓悦朝着大床走去，拿起床上那个不起眼的枕头，抱在怀里：“这个是我十岁那年，送给我爹的生日礼物，他的颈椎一直都不好，我特意让人找的决明子和花草的种子放在里面。
而且那是我第一次做针线活，虽然手被扎了好多次，做的也很丑，可是我爹却很高兴。这些年，他一直留着这个枕头，一直都在用-----”
莫卓悦说着，眼眶都红了，眼泪扑簌簌的落下。这是他第一个苦，也是第一次为父亲流泪。
“小时候，我总是很调皮，很淘气，爹爹总是骂我没出息，不思进取。可我就是不喜欢那些武文弄字，我只喜欢斗蛐蛐，玩游戏，捉迷藏。
所以爹爹从小就不好看我，每次见面就说我，骂我。其实他不知道，我只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想要让他多关心我一下。
我出生的时候，娘亲因为难产死去，好在我爹爹对娘亲还有感情，没有给我找后娘。
这些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我想象别的孩子一样被爹娘疼爱，被他们宠着，可我爹每次都那么忙。
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每次都很晚才回来，根本就没有时间陪我。哪怕他陪我吃顿饭，或者教我写字画画-----就是这么普通的生活都没有。
所以后来我才处处跟他作对，即使被他骂着，但是最起码能让他注意到我。即便是生我的气，那说明他还在乎我。
可如今，他不在了，以后再也没有人骂我了，再也没有人拿着鞭子追着我跑了------”
莫卓悦将这些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全部说出来。抱着那个枕头的手，更紧了。
听的秋水都莫名的多了几分心疼，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怪只怪，莫卓悦不该生在这样一个人家。
“你别伤心了，节哀顺变吧，如果你爹爹听到这些话，他一定会很欣慰的。”秋水轻声说道。
莫丞相那样的欺压良善，为虎作伥，恶事做尽的人，秋水没有办法说他是无辜的。
听到这话，莫卓悦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抱着枕头继续说着。
秋水没有在开口，也是认真的听着。偌大的房间，只剩下。
许久，莫卓悦终于停止了说话，看向一旁的秋水，猛地起身走过来一把将秋水抱在怀里，紧紧的。
本来秋水想要推开他：“秋水，我现在没有了爹，没有了丞相府，没有了一切，我只剩下你了。”耳边，传来莫卓悦沙哑，哽咽的声音。
听到这一句，秋水的心都跟着揪紧的痛了下。想要推开他的手停留在空中，顿时忘了反应。
见过莫卓悦的嚣张狂妄，见过他的玩世不恭，可是这样痛苦，难过，催过的他，秋水还是第一次见到。想着他不顾生命为自己的挡剑，秋水心底更多了几分感动。
秋水停在空中的手，最后轻轻拍了下莫卓悦的后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