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不好啦,快来人呐!打更的张老伯让吓昏了,卖猪肉的王二被掏了心了……”
街道上一阵铜锣声响,伴随着两个人不停的吆喝,一大早把我和师兄惊醒,打着哈欠忽然院子外面传来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我赶紧披上衣服朝着院子里都去,门外那破锣嗓子一听就是镇长身旁那个陈师爷,这家伙仗着自己过去是个秀才,整天一肚子的之乎者也逮着人错儿就一通教训,我也不想受他的鸟气。
“吱呀……”
门一开,一个五十来岁戴着眼镜穿着一身黑大褂,头发有些斑白的干瘦老者急忙闯进院内,高声叫道:“三叔……三叔在吗?”
“陈师爷,师父去了三百里外一个村子收妖,你有什么事情先告诉我吧。”
陈师爷双手打颤,眼镜在耳朵上胡哆嗦,破锣音颤抖着道:“镇北口死人了,杀猪的王二让……让人给掏了心了。”
“什么?”我顿时一惊,昨天刚刚有了些猜测没想到应验的这么快,一听被掏了心我顿时紧张了起来。
“师兄,快起来拿家伙,真死人了!”说罢,我赶忙到大堂口取了罗盘、手中拿上符纸,师兄也来了精神,拿上家伙紧赶慢赶的往镇北走去。
远处那条路上此刻已经围了几十个村民了,镇长一见我们过来,提着大褂摆子快步走过来,问道:“三叔呢?他怎么没来?”
“镇长,师父去除妖还没有回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先来应付着。”
镇长点点头带我们过去,两旁的民众让开了一条道路,镇长拖着臃肿的身子满头的大汉,指着面前这具不成人样的尸体道:“心……心都没了。
师兄二话不说翻开死人眼皮察看开来,我也在一旁仔细的打量起来,身材肥胖、五大三粗,头顶的脑门锃光瓦亮,这确实是王二无疑,只是此刻他这面目全非,浑身上下布满了爪痕,胸口处开了一个大洞,似乎是被人活生生掏去了心脏,肚子上也被划拉出来几条大口子,少许的肠子已经暴露在外了。
要说这人胆大鬼也怕,话确实在理,但是前提是别碰上那些太凶的东西,别说鬼怕恶人,再恶的人碰上了厉鬼也只能是等死的份儿,再细细打量了一番王二这状况,我也不由的暗叹一声,这家伙平日里凌厉霸道、克扣乡里、短斤少两,也算是遭报应了吧。
师兄检查完毕,对镇长道:“尸体最好还是烧了吧,王二这是横死,极有可能冤魂作祟,烧了尸体防止他尸体有变。”
镇长急忙点点头,吩咐道:“快去办,快去办!”
当下也不避讳了,拉上镇长来在一边,师兄轻声道:“镇长,可以确定是鬼魂作祟了,只是王二无亲无故他如果变作冤魂索命的话可能会针对整个镇子上的人,况且还有一个凶的不行的厉鬼,这下有些难办了。”
我也点点头,镇长看我们两人表情严肃,问道:“三叔什么时候回来?你们两个对付的了吗?”
“我们尽量试试吧……”我只能这样说了,学道的第一天师父就告诉过我们茅山三大律令:“正邪对立,搏斗终身;以善为本,济危扶贫;一身正气,不入魔途。”
虽说我有时候调皮捣蛋些,但是到了紧要关头该做的事情还是懂得的,只是我可是从来没有离开师父抓过鬼,师兄也是如此,师父如果还不回来的话晚上也只好我们两人坐镇了。
正在我们商量对策的时候,一旁忽然又传来叫喊声:“镇长,朱家早上来警局报警说他们家少爷丢了,河边上又发现一具碎尸,您快去看看吧?”
一个警员慌乱的说完,还忍不住爬在一旁的草丛上呕吐起来,镇长顿时猛拍了拍脑袋,怒道:“警员集中,跟我去河边。”
师兄拔腿就往上赶,被我一步上前拉住:“师兄,看来不是一般的鬼魂作祟。”
“走吧,顾不了这么多了。”我们快步跟上向着河边而去。
刚刚赶到河边的那颗大柳树下,镇长他们忽然又一起退了回来,纷纷蹲在一旁不住的呕吐,远处依稀看见两杆铁锹插在一旁,走近些一看,地上一柄血污的扇子,死者身穿着一身红色锦缎,不用看,朱家公子找到了。
“师兄……”饶是我们跟着师父抓鬼见得多了,可是此刻胃里还是传来阵阵不适。地面上数尺都是阵阵黝黑的血迹,刺鼻的腥气从上面传来,六月的天气一晚上的时间已经足以让尸体发臭了。
朱家公子的尸身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描述,两只手臂已经被巨力拧的变形,弯成了好几截,胯下两条大腿分明就是被插着的两柄铁锹砍断的,上面只是一点肉皮上下连接着,皮肉翻出已经招了不少苍蝇。
只剩下他那张惨白的脸上二目圆睁整是一个死不瞑目,地上寸许长一截带血的舌头,似是生前被活活扯出来割掉的。
整个场面实在是有些让人胆战心惊,怪不得让这么多人都逃离似的纷纷扭头就跑。
面前这颗柳树足有三人合抱粗细,师兄盯着这颗柳树道:“是非,这颗柳树这么大,柳树属阴又能聚阴气,朱少爷死前积聚了太多的怨气,再加上这些常年聚集的阴气滋养,会不会变成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