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任你权倾朝野,终究抵不过时间的侵蚀;任你风华绝代,最终只不过化作红粉骷髅;任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到了最后亦只是一口棺木,几捧黄土就埋葬了己身。
世上什么多了最好,钱啊!有钱就不用受苦,可是在这冥河岸边上,他娘的有钱都花不出去,这里鬼差们都吃的是冷水饭,鬼犯们更惨,吃的是阴气饭。
无奈,顺着冥河行进了三个月,我们愣是吃了三个月的冷水饭,那味道真是跟猪泔水差不多一个味儿,只不过和这整个冥河的气味一比,实在算是好了不少,吃着吃着,似乎这饭也就没那么难吃了。
三个月我们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每天除了走路就是走路,因为我是监察使,押解的是鬼犯,所以我只能一只向前走,师兄他们最后跟我定下约定,每次我们三个准备好,同一时间往前走,谁支撑的时间最长,谁就胜出,谁支撑的时间最短累趴下,输了的那个人就要对着赢了的那个人学狗叫。
第二名好一点,站在旁边看,没有奖赏也没有惩罚,冥河的气味已然难以让人忍受,就像是一个没有停歇,跑了二十里路的人在跑道上继续坚持一样,说白了,其实我们都只是靠着耐力在坚持而已。
如今,平均下来我们不用挨打,可以走上整一天,当然,一天的时间到了还是会吐的,因为即便你能忍住,也不能一直忍。
师兄和解兵师前两天尝试用手去抓冥河的水,这不抓不知道,一抓吓一跳,师兄的一根指头上沾了那样的一点点冥河水,最后他不断惨叫,我以为会很疼,娘的,强忍着把手伸进去,顿时奇痒难忍,我当即用另外几根手指去抓挠,不多时把那根奇痒的手指抓了好几个血洞,却还是痒的不行,却没有感受到痛觉。
我终于再一次知道了在这里的鬼犯究竟是有多么的痛不欲生,他们常年泡在水中,沾染上水的地方痒的根本没办法忍受,要不是那些鬼差时而用鞭子打他们,那痛觉让他们清醒,鬼犯们估计早就死去了。
太惨了,路上我们遇见了几个鬼,那些鬼都是挑着挑子来送货的,一个渡口我们遇到来送冷水饭的鬼,这个家伙四十上下,强忍恶臭把饭挑到这里来,我们怀疑他是东方鬼帝,跟在他身后,走出去两里路,这家伙登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下给我们磕头,求我饶了他们,说他在地府没犯事儿,是无辜的。
无奈,就因为鬼仙无常他们几句话,什么东方鬼帝有时候会变成樵夫、渔夫甚至去地狱当鬼卒,就那一句话弄的我们神经大条,简直是大条的不能再大条,看见谁似乎都像鬼帝。
算卦先生说的那句口诀很是怪异,冥河岸,朱女伤,鱼进篓,事成双,桃止若乱,需救死扶伤,鬼门若乱,需斩尽邪魔。
冥河岸,我们现在就在冥河岸,而且走了三个月了,朱女伤,难道是个姓朱的女人伤心落泪?还是这个姓朱的女人受了伤?
鱼进篓,姓朱的女人在钓鱼的过程中受了伤?但是钓到了鱼?
无奈,我们怎么解释那个批语都解释不清楚,反正最后我们认准了一点,那就是找女人,只要是看见女人,不管长什么模样,跑上去就先问人家姓名。
一路上我们没少遇见过来送饭、挑担的农妇,这些女人有的是送冷水饭的,还有些人挑的一种叫赤沙的东西来做燃料,那些鬼犯们就是用这种东西作燃料,然后把河里的淤泥烧干净的。
可是名义上师兄和解兵师都是我押解的鬼犯,问鬼姓名的事情就只能我自己亲自来干了,结果每次看见个女的,我就冲上去问人家,人家一看见我这监察使的行头,当即吓的给我跪下不断哭诉,弄的都以为我要抓人似的。
无奈,虽然这个办法很二,但是我们必须得这样干,还真别说,冥河上真的有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