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纳驶上大道后,沿着入城大道进了城,再易向而行,向着城北而去。十多分钟后,车子到了城北的商会街,在街口停了下来。
林征没有下车,从街口望进去,把整条街的概况尽收眼底,然后才再次发动车子,退到了街口外,停了下来。这地方已经靠近城市外围,街宽车少,看不到警察,林征连找地方停车的功夫都省了,直接把车停在路边。
下车后,林征到旁边一家眼镜店买了副便宜的大镜片墨镜,戴上后对镜自观,确定至少把自己的外形特征掩藏了一半以上,这才离开眼镜店。出门后,他稍微弯下点腰,同时佝点背,双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地走进了商会街。虽然只是简单的化装,但只要不是特别熟悉他的人,也很难一眼就认出他来。
不一会儿到了186号下面,那是栋六层的旧公寓楼,底楼外墙上贴满了小广告,楼门处没人守着。他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不快不慢地上楼,很快就到了三楼上,确定了是哪间公寓后,也不过去,直接往上一层走去。
到了四楼,他直接过去敲其中一间公寓的门。十多秒后,房子里传出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谁……谁他妈大白天影响老子睡觉?”
林征哭笑不得。
这家伙确定他知道这是大白天吗?
门开,一个满嘴酒气的男人一脸不快地站在门内,上下打量了林征几眼,不客气地道:“你是谁?”
林征回以打量的目光,和气地问道:“你好,我工商局的,请问这房子里是不是就你一个人?”
那男人错愕道:“工商局的找我干嘛?我又没开铺子做生意。”听到对方是公职人员,他语气稍微客气了一下,不过心里也有点奇怪,搞不明白工商局的为什么穿这身,还戴着墨镜。
林征笑了笑,说道:“我们接到举报,说一个逃债的老板住在这里,所以来这里确认一下。请问他住在这吗?”
那男人一脸惊奇地道:“什么老板?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哪来的什么老板?”
林征点点头:“那是我找错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那男人以为他要离开,正要关门,林征一个箭步跨前,一推一劈,那男人后颈中招,登时昏倒。
林征反手关上门,顺手把那男人提了起来,走进旁边的卧室,把他放在chuang上盖好被子,这才出去。
确定了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里确实没有其它人后,林征看清方位,迅速走到了厨房的阳台上,向外看了一眼。这种老式公寓习惯性地在所有外窗上都装了防盗栏,连厨房阳台也不例外。
不过这当然影响不到他,林征轻松地把其中两根铁条扳出一个圆形的进出洞口,轻巧地跳上去,从洞口钻了出去,双丨腿倒勾着防盗栏,一个倒仰,探头查看下方同样是厨房阳台的地方是否有人。
确定厨房里没人后,他脚一松,直接落下,双手一把抓住厨房阳台外的防盗栏,迅速扳开一个同样的进出洞口,飞快地钻了进去,悄无声息地落在阳台内。
整个过程不过十来秒时间,楼后巷子里几个正走动的人根本没发觉上面有人在攀窗翻户。
一声轻语忽然从旁边该是卧室的屋子传来:“这次真的麻烦了,你要是不走这么突然,江平帮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
林征一愣,听出是苗若的声音,暗感奇怪。
她在跟谁说话?
他一边想一边猫步走进厨房,几步到了门口。厨房门关着,他不敢轻易打开,就站在门后悄悄探头张望。这里的门不知道装了多久,打开时肯定吱呀乱响,极易惊动在隔壁卧室里的苗若。
苗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承岳这孩子突然就死了,我心里很难过。虽说我不喜欢这小子的性格,但是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唉,你以前总说我心软,我总跟你ding,但我心里知道,你是对的。不对,你说错了,我心很硬的,你死的时候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掉,你泉下有知,会记得么?”
林征一愣。
泉下?哪个泉?
不对,难道……她是在跟死去的沈秋说话?!
隔壁的苗若叹了口气,道:“现在连宋晚山和木逊都出了事,真不知道江平帮会怎么样。唉,我从来没像现在一样希望过宋晚山不要出事。江平帮是你的心血,我真不希望它会就这么毁掉。”
林征越听越肯定,这女人是在对已死的沈秋说话。看来她并不是和苗青玄勾结的那人,来这破旧地方只是因为伤情,来这里缅怀而已。
“你该走了。”一个带了点稚气的男人声音响起。
林征吓了一大跳。
沈秋回魂了?!
苗若不满道:“我才来多久,你就赶我走!”
那男人有点苦恼地道:“我已经听你唠唠叨叨了半个小时了,跟个空房子唠叨这些,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