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征也不急,悠然道:“行。”心中暗感好奇。
这家伙到底想拿出什么样的保证?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封进亲自过去开了门,从门外那人手中接过一个白色的未封信封,也不让那人进丨入,直接关了门,转身走到林征面前。
“这个份量应该差不多了。”
林征抬手接住信封,已感觉到里面装着一叠厚厚的纸,不由大讶,从信封中取了里面的东西,翻开一看,登时一僵。
离开什刹园,在车上,翁北来频频看向林征,一副想问又不想问出口中的神情。
林征假装没看见,心里却暗感惊讶。
他怎么也没想到封进居然给他那种东西!
信封内,赫然是几所封进名下房子的产权证——而且可以肯定,任他的公职工资,是绝对买不起这些房子的!
有了这些东西,假如将来林征提出要求时封进反悔,他完全可以直接告到反贪局去。要知道他本身虽然可能奈何不了封进,但是有方家人在,这绝对可以变成让他封进万劫不复的导火索!
早在见到封进的刹那,林征就已经在心内迅速谋划好了所有事,表面上他想要的是对方能给他什么样的好处,但他真实的目的,却正是想拿点封进的秘密在手,现在封进这么配合,正合他意。
只是封进这么配合,显然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换句话说,他确实是真心想和方家和好。林征虽然表面上声称自己不会顾大局,但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在部队那么多年,其它的东西就算了,爱国心绝对是不会比任何人少!
“现在回武协?”翁北来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我要去碧枫巷。”林征摇摇头,“在前面的街口放我下去吧,我自己坐车去,就不麻烦翁老了。”
翁北来点点头,沉yin片刻,终是开了口:“你们谈得怎样?”
林征看他一眼,忽然道:“翁老,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会不顾和方老爷子的交情跑去和封进合作,为的是什么?以你的地位、年纪和阅历,我很难想像你会为了金钱利益这些东西向他那种人弯腰。”
翁北来笑了笑,没再追问之前的问题,说道:“你看得没错,我会和他合作,是因为我相信他这个人,真的是在为国家、为人民办事。”
林征不禁愕然:“他会为国为民办事?”
翁北来叹道:“你也是个成年人,该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社会。假如每个人都像理想中那样做着清官廉宦,世界就会和平,那只能说是无知者的幻想。确实,封先生做过很多在别人眼中看来属于贪官污吏才会做的事,但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林征皱眉道:“别告诉我他做那些是为国为民。”
这句本是讽刺,但翁北来却一本正经地道:“你说对了,还真是为国为民。达到一个目的,有不同的实现途径。比如方海岩,他完全可以看作好官的典范,不贪不腐,为人正直,但是他能管到的那些明摆在台面上的事,却不能管到台面下那些动作。”
“你是想说封进是为了管那些台面上看不到的事,才会走上贪污受贿的道路?”林征半惊半讽地道。
“不错。”翁北来毫不犹豫地点头,“在答应和封先生合作之前,我受天怀兄的影响,也认为封家的人不是好东西,但当我细致地调查了封先生所做过的每一件政务之后,我确信他是那种真正肯牺牲自己、成全大我的人。只是,他走的道路为常人所不齿。今天他被称为政坛皇帝,可谓是权倾一时,但你见他弄权做过多少徇私的事?相反的,从他就任国务院要职以来,国家反腐反贪的力度逐年加大,表面上这是他的政敌所为,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有足够的力量阻止这个,但他没有。”
林征自有自己的判断标准,笑了笑:“但你似乎也不用为此跟他。”
翁北来长叹一声,转头看他:“封先生有个很大的特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林征好奇地道:“是啥?”
“今天你已经体会到了,”翁北来笑了笑,“他做说客,几乎从来不会失手。而我正是被他一张嘴说动了的人之一。”
林征一时愕然。
封进身为政客,当然嘴皮子的功夫了得。但要说动翁北来这样的人物,那就绝对不只是会耍嘴皮子而已了。
回头一想,确实,如翁北来所说,自己今天不也正是被封进给说动了?
车子停了下来,翁北来看着林征道:“记得帮我跟老方说一声,翁北来不会做对不起良心的事。行了,你下车吧。”
半个小时后,林征已经身在方家,在客厅里坐着,和方爸大眼瞪小眼地对坐着。
旁边椅子上坐着的方海岩若有所思地道:“我还真没想到翁叔会和封进走一路。“这时客厅内只有他们三人,其它人都不在。
方天怀脸色铁青地道:“从今天起,见到翁北来都给我叫名字,不准叫他翁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