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的说自己姓古行二,身份来历已经很清楚了,当然也只能是大儒之后。
水馨迅速从院子里没能进正厅的姑娘们的私语之中,猜到了这位古姑娘的情况——未婚,但已经定亲,这次上京来,就是先熟悉明都的环境,父兄会在冬祭日之后来明都为她准备婚礼。
换句话说,这就是这次婚契变化之中,受损最大,最进退维谷的类型了。已经定亲,连结婚的吉日都已经定下,结婚流程可以说已经走了大半的流程。
继续结婚?没有了原本的婚契,婚姻法什么的改动还没有跟上。
不结婚了?这不是坐实了,就是准备嫁给婚契么!
虽然事实本来就是这样,但扯破与否的差别还是挺大的。也难怪她顾不上礼节了。哪怕只说了两句话,可是打断了另一个大儒后人以后(还是在人家长辈的眼皮子底下),更是有要拉卢氏下水的迹象!
在座的也没有傻子,哪怕是水馨,都能从那明显的态度中看出来。
卢氏自然很不满。
不管她和离的原因是什么,和离就是和离,已经放弃了大儒夫人的身份。现在不过是一介平民而已。却要让她参与到贵妇们联合抵抗政事堂的活动里?这种一点胜算也没有,深究起来还很可笑的活动……
卢氏很明白,在和离之后,反而是张煜会保护她的安全,直到她到达她应去的归处。
那些贵妇们,若是想要利用她的和离,那才是什么手段只怕都能用得出来。
所以卢氏非常干脆的放下了脸,拾起了前两百年那那种怪癖的面孔,“安慰礼?我看你的同学倒是更需要安慰,就不用给我了,转给她们吧!”
古二姑娘原本端庄秀丽,还隐约带着几分傲慢的面庞上,错愕之情将脸色扭曲。愣是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算是恢复原状。“卢夫人说笑了,就是要转送礼物,也只有收了礼物,才好转送吧?”
卢夫人双手叠放在膝上,一副无喜无怒,却又硬生生有些阴森的模样,“如今我也不是什么大儒夫人,不用端着架子了,古姑娘非要老身直说,老身就直说吧,老身不需要‘安慰礼’这样的东西。想送安慰礼的人,其他的礼我也不收。”
古姑娘脸上的错愕之色更明显了。
尽管她刚才打断叶崇瑛确实算得上失礼,但是和卢夫人的这番言辞比起来,就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拒绝收礼也就罢了,这还怀疑她是那种会把礼物换个名义送出去的人!
她也未免太自视甚高!
要不是涵养勉强还算不错,这位古二姑娘的鼻子能直接气歪。
而院子里的姑娘们,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纷纷的传音私语起来的。因为太热闹了,哪怕是听不见她们说什么,都能感觉到那边的波动不对。
在这个时候,还是苏倾出人预料的开口解围,“看来你那篇《和离书》也不是乱写的。”
顿了顿就道,“我的贺礼在这里送也不合适,我们也先到院子里去坐坐吧。这儿下仆也不多,姑娘们就自己动手,搬些桌椅摆放吧。”
在场的所有女院学生都是上过苏倾的课的。还有一些不但视她为学院教授,更是视她为人生导师。
尽管苏倾说的自己搬桌椅这样的活,这里绝大部分人压根儿也没做过,被苏倾这么一说,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不能说的,只能在仅有的下仆的带领下,去找桌椅安放了。
但除了极少数,这些姑娘对这种活计既不擅长也不上眼,都觉得有些丢脸。古姑娘是其中之一,气势相当摄人,其他丢脸的姑娘们,也就顾不上嘲笑她丢脸的事情了。
而在屋子里面,莫兰这才注意到了苏倾,有些惊疑不定。
从那古二姑娘的事例就知道,至少前大儒夫人是镇不住她们的。周夫人貌似都没那份威严。偏偏那位不认识的夫人却可以……
所以,并不是和林冬连类似的人么?
周夫人这时候也没关注到莫兰了,“真到外面?”
“当然。”苏倾理所当然。
莫兰更加莫名其妙。
她自然不知道,周夫人那算是最后的一下阻拦。毕竟特意要跑到室外去泡茶,任何一个人都会想到,必然得是灵茶,还是道境颇为壮阔的灵茶,才有这样的必要。万一失败了……
事实上,莫兰直到看见苏倾开始泡茶,都没有意识到那是灵茶。其实大部分人都没意识到。
哪怕能看到卢夫人都不再淡定的表情,也不知道那到底代表什么。或者说意识到了,也没放在心上,只觉得是一般灵茶。
毕竟……苏夫人太狂放了!
水馨之前见到的泡灵茶的场面,茶具数量多而繁琐,步骤多而细致,算得上是一种标准。连她自己都学了那么一套。虽然也听说过,这个繁琐的过程很大程度上是“仪式感”,主要的作用是平静心绪,对最后的灵茶道境意义不是很大。
但既然是想要看到灵茶道境,肯定是比较清闲有空的时候,为什么不把仪式感做完呢?
苏倾的灵茶来自于政事堂之前的灵茶树,按照之前的说法,可能对弥补她破损的根基有一点儿用处。照理来说,不是越郑重越好么?
现在……连她的重重孙女叶崇瑛,貌似都不知道苏倾到底在泡什么茶,一脸轻松。
苏倾泡茶的动作其实还是赏心悦目的。只是比起常规步骤少了几步而已,用的茶具也少了些。
水馨也渐渐看明白了,大概这就是苏倾平时泡灵茶的步骤。
以她的身份肯定是不缺灵茶的。泡得多了,也就用不着那么繁琐的步骤了。只是在这么关键的灵茶上,居然还能保持这样的“平常心”就真的了不起。
毕竟这位可不是已经消磨了斗志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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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倾总共也就十来片叶子,一次泡上一半,也就是一小壶茶。她准备了七个杯子,一人也就是一小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