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穿得这么破烂地被人抛尸荒野?夏凌仙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早已干涸的血珠,她颤微微地站了起来。
因长年累月被克扣饮食,十五六岁的身子看起来跟十二三岁的一样,弱不禁风,扯紧身上褴缕的几片薄衣,跌跌撞撞地滚过坟头,跨过骇骨,踩过骷髅头,头重脚轻地按着记忆往城内将军府方向走去。
这种连鬼夜叉都不愿意来勾魂的比阎罗殿还要格外阴森恐怖的乱葬岗,传出那邪魅少年一声低低轻轻的“咦”的一声,如风丝入耳,几不可闻……
夏凌仙没有听到,她现在全身又痛又饿又焦心,哪里会听得见?即便听到了,也当是夜猫子或者是其他虫鸣的声音。
她该庆幸,幽冥阁主不是随意嗜杀之人;或许她也该庆幸自己看起来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枯瘦小女娃,令幽冥阁主动不起杀人灭口的念头,不屑对一个手无寸铁又无半分武学修为的小女孩动手。
无独有偶。
乱葬岗更深更幽森更恐怖的地方,立着一位几乎与夜空下枯木的暗影融为一体的男子,看不清容颜身段,掠向了那发出声音的少年,无声地请示了一个杀的手势。
邪魅如玉美少年的唇边勾起无声的轻笑,孤傲冷冽,给人感觉却像百花绽放在冰山上一样,夺了春夏秋冬的风情,掳获东南西北的宽裘,令艳花美骨沉溺,令日月星晨瞬间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