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白厚仁的掩护,刘姝在家里的的日子不再那么困难了,秦芳和白厚仁也不再拼命给家明打电话。
九月份到了,安琪去对面柳原小区的幼儿园报名了,在这之前,刘姝悄悄地把安琪的名字改成了白安琪,而家庭信息那一栏的父亲,仍然填的是家明。本来她可以不用改安琪的姓,但是她心里仍然寄希望于组成新的家庭后,可以在父亲那一栏上光明正大地写上后父的名字,这样看起来,他们就是一个简单的正常家庭,而不是再婚家庭。
当然,这些都是瞒着秦芳的,她在家里反正一直都是唤安琪的小名,而平常接送都是白厚仁,所以她也没有机会听到有人叫安琪的大名。
安琪毕竟是小,当刘姝和白厚仁郑重地告诉安琪改名字的时候,她只眨了眨天真的大眼睛,说:“为什么要改名字呀?”
刘姝说:“没有改名,你本来就有两个名字,一个叫白安琪,是大名,一个叫李安琪,是小名,现在到了新学校,老师要求叫大名。而且,不允许叫以前的小名了,你记住,谁都不允许叫,不然老师会惩罚的哦。”
安琪点了点头:“好吧,反正大家都只是喊我安琪啊。”
就这样,改名的事情算是蒙混过关了。
柳原像是在刘姝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自从上次刘姝冲他吼过之后,他再没在她家附近露过面,在公司也几乎碰不到,就连信息也没给刘姝发过一个。
刘姝也没去找过他,在她心里,已经开始逼迫自己接受一个事实:柳原对她始乱终弃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就不再对他抱有希望。可是很快,mba班也开学了,他们又要定期碰面,躲也躲不开。
9月4日是九月份的第一个周六,**ba第二学期开班了。第一门课是供应链管理,老师讲的非常精彩,但刘姝基本没怎么听进去。柳原坐在她后面,很安静,但这安静也非同寻常。她忽然开始回忆从前的那些片段,他们如何争吵,又如何和好,如何伤心,又如何甜蜜。今天柳原的心情好像还不错,刚进教室的时候,还冲她打了个招呼,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是什么意思?
上午的课程好不容易结束了,刘姝夹着书本准备去食堂吃饭。柳原紧跟在后面,用平常的口吻说:“我们去哪里吃饭?”
刘姝抬头诧异地望他,心想他有什么毛病?是失忆还是怎样?难道他忘记了他们不久前才吵过架,而且他这段时间都没找过她?
她没有说话,一声不吭地继续往前走,柳原亦步亦趋地跟着:“亲爱的,问你话呢。“
刘姝还是不说话。
柳原拉住她的手:“别走啊,说说去哪里吃饭啊?”
刘姝头也不回地把他的手甩开,径直继续往前走。
忽然,她听到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她下意识的回头,之间身后的柳原坐在学院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拼命地在地上抓着什么,忽然摸到了一根钢丝,他把那根钢丝从地上抽了出来,然后,竟然拼命地往自己脸上抠去!
刘姝吓得赶紧冲过去,拼命拽住他的手:“柳原,你干嘛,你这是干嘛?”
柳原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他拼命地挣脱刘姝,继续拿钢丝往脸上扎,两人纠缠之间钢丝已经在脸上划破了一道,流出血来,他的面部狰狞可怖,青筋直冒,眼珠突出,牙齿外露,边用劲边嗷嗷地叫着。路对面好多学生驻足观看,大家指指点点,满脸惧色。
刘姝吓得魂飞魄散,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死命地箍住柳原,一边箍一边叫着:“柳原,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求你。”
大约僵持了一分多钟,柳原终于安静了下来,他的手逐渐放松,面部表情也渐渐松弛,刘姝赶紧一把把钢丝夺下扔掉,然后使劲抱住了他:“柳原,你怎么了,你把我吓死了,吓死了,吓死了。”
她哭着说着,浑身发抖。
柳原回抱住了她:“亲爱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是刚才你不睬我,我心里特别难过,害怕你从此离开我。”
刘姝说:“我不离开你,但是你不要再这样了,好吗?我真的吓坏了,我好害怕。”
她拼命地抱着柳原,柳原说:“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他们并肩离开了,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柳原已经完全恢复了神态,除了脸上那一道血痕意外,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而刘姝仍然惊魂未定,她两手紧紧交握,面部表情呆滞。柳原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反应过来。
柳原大声叫了一声:“刘姝。”
刘姝受惊吓般的抬起头,柳原柔声说:“亲爱的,你要吃什么。”
刘姝说:“我不想吃饭。”
柳原说:“那不行,你总得吃一点,不然会饿。”
刘姝忽然捂着脸趴在了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