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我虚弱的轻声问,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这个时候我很需要他。
“在陪客户吃饭,怎么了?”他的声音比我想象的要温柔,我真的怕他会对我不耐烦。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咬着唇,坐在公交站台下,路灯把我孤单的身影拉的细长,显得异常落寞。
“才刚刚过来,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有什么事吗?”
我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擦了擦眼泪,并没有跟他说我不舒服,我需要他,因为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脆弱过,我还没有像林美琪那样学会怎样得到他的怜惜。
“恩,没什么事,那你吃饭吧。”我欲挂电话,他随口问了句:“你晚饭吃了吗?”
我连家都回不了,我还怎么吃饭,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的倔强。
“还没有,我在等公车……”
声音有些哽咽,我怕他会听出来,立马又补充:“车子来了,我先挂了。”
没等到江铭晟回话,我真的挂了电话,他在陪客户我不想牵绊他,我一直都不想牵绊他。
傻乎乎的就那样坐在寒冬夜晚的公交站台下,等车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路灯洒出寂寞的光晕,伴随着我孤单的身影,成了冬天夜晚最凄凉的画卷。
真的很累很累,累的我想抛弃一切,然后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一个叫做遥远的地方,从此忘记所有我不能忘记的人和事。
可是,我能抛弃吗?世界原本就不是属于我,我能抛弃的是一切的执著。万物皆为我所用,但非我所属。
昏昏沉沉,意识不清,我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圈住,这个怀抱我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依赖与渴望,就像是吸毒,戒也戒不掉。
“来茴,来茴……”
耳边传来阵阵呼唤,那是我多么渴望听到的声音,夹杂着深深的关切。
可是我一句话也不出,我已经被烧的糊涂了,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被人抱起,然后被人带到了一个地方,最后手臂上传来被针扎的麻痛,只是麻痛,一点点。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所在的地方并不陌生,是碧水轩,江铭晟送给我的家。
左边的手臂上输着液,右边的手臂被什么东西压的麻木了,我扭转视线,迎上的是我爱到骨子里的男人,他躺在我身边,肩膀压在我的手臂上。
我扯过自己的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就那样静静的凝视他,这张熟悉的脸庞,在我眼前晃了四年,我恨了他三年,爱了他一年,如此鲜明的对比,却推翻不了爱比恨深的结论。
乔楚飞说,江铭晟有那么好吗?不爱不行吗?我真想问问他,他懂不懂什么是爱,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知道,爱上一个人,要想不爱到底有多难?不是我太执着,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亦是如此,爱一个人爱到心的时候,要想把那个人从心里磨灭掉,除非连心一起灭掉,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嗓子一阵干涩,我忍不住轻咳,江铭晟立马惊醒,他坐起身,紧张的问我:“好些了没有?”
我点点头,沙哑的说:“好些了。”
他伸出手掌摸了摸我的额头,感觉烧明显退了,接下来就是训斥我:“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
面对他关心的质问,我心里有丝丝暖流悄悄的灌入。
“你陪客户很重要,我不想打扰你。”
我说的是事实,可江铭晟很不高兴,他冷着一张脸说:“你认为什么都比你重要吗?”
他的言外之意我自然是听的出,心里愈发的感动,但也同时很惶恐,如果我把林美琪的事情跟他说了,他还能一如既往的关心我,那么我就真的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发自内心的关怀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公交站?”我有些疑惑。
他还是不悦的瞪我,把我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放进去,温润的说:“你挂了电话我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你声音怪怪的,就开车来了碧水轩,结果发现你没回来,又想起你说在等公车,就一路赶了过来。”
他一边诉说,一边继续瞪我,瞪完了接着说:“结果在公交站,还真让我捡到了半死不活的你。”
我忍不住心里的感动,轻笑了笑,笑完了还不忘打趣:“幸好是被你捡到了,要是被别人捡到了,真不知道我会有什么下场。”
他习惯性的弹我额头:“你还知道下场两个字?我以为你坚韧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江铭晟一直陪我坐到了天亮,一夜没睡,他的脸上难掩疲惫。
“你睡会吧。”我支撑着坐起身。
他赶紧按我躺下去,穿上西装外套,看了看手表的时间说:“上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你好好休息,我会安排人过来照顾你。”
我拉住他的手:“不用了,我等会打电话让洛慧过来就好。”
自从陈妈回去照顾她女儿后,我就再也不习惯接触陌生的人。
江铭晟知道我性子倔,俯身在我额头上吻了吻,又替我掩好被子,嘱咐说:“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晚点过来看你。”
他走了,偌大的房子一下子变得冷清了,我拿起手机给洛慧打了电话。
十五分钟后,洛慧准时赶到,一见我就夸张的尖叫:“怎么病了?跟江铭晟吵架然后晚上跑出去晃悠冻着了是不是?”
她自以为是的乱下结论,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瞎猜什么,去给我弄吃的。”
她进客厅转了几圈,过一会跑来对我说:“你这房子里有什么吃的?”
“没有。”我淡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