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喜欢美貌是假的,说没有臆想过心目中的她也是假的,这些都被她一一说中。
她的独特之处就是在这里,一点都没有这个年纪的少女应该有的对爱情的遐想,对浪漫的向往,她理智的令人发狂。
“我为什么要接受你?”
“你刚刚说,想得到你,就拿心来换,这句话算不算数?”
白孔雀顿了顿,不做声。没有人肯拿心来换别人的心,因为就算拿出了自己的心,别人也未必肯跟你换心。
在杂技团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一点,趁早没有企图用自己的纯真让那些排挤她的人感动。
她真的很谢谢那段在杂技团里困难的时光,让她看清这个世界的凄凉。
孟泰环顾四周:“你不相信,我就证明给你看!”
他摔碎一只玻璃瓶,抓起碎片,撕开衣服对着自己胸膛就扎下去。
玻璃碎片比不上刀子那么锋利,硬生生划进肉里,疼痛不适一般二般的。
孟泰忍着痛,在自己胸膛上割开一道口子,白孔雀就那么冷眼看着,不制止,也没表情。
“你自残,我就应该接受你吗?这只能向我证明你忍痛的本事还不错。”
“为什么!你说了拿心来换,我要证明给你看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冷漠?”
“我要的是真心,而不是一颗血淋淋的肉块。你挖出你的心,你不就死了么?要我接受,是让我守着死人过一辈子吗?”
孟泰手里抓紧了碎片,胸膛上血流如注,手掌心也被割破,空气中蔓延开血腥味。
白孔雀淡淡起身,叫了人来处理自残的孟泰。
他被抬走之前,白孔雀附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我讨厌那些看到我漂亮之后才想起来要喜欢我的人,他们不配。”
孟泰还来不及思考她这么说的意思,就已经被人抬走了。
他这次下手对自己着实狠了点,伤口很深,已经切到肋骨,幸好只是皮外伤。
代付交代他仰卧静养,他表面上答应了,等大夫一扭头就爬起来,他怕自己慢了一步,艺术团就走了,那他想要再找到白孔雀就难了。
伤口被挣开,绷带在渗血。孟泰踉踉跄跄跑到艺术团的车队旁的时候,白孔雀正要上车,见到他追上来,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给他时间来到自己身边。
“你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不管怎么样,争取一下总是不会错的。
团里的人都在看着他们,谁都知道,白孔雀心高气傲,从来不会对哪个追求者加以颜色,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这个小子骚扰她已经很难得了,搞不好这小子真的有戏。
她当众把一个军官扇耳光打下台去摔断腿,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个小伙在她面前自残,她竟然会帮她叫人。
眼下这小伙子追上来,白孔雀竟然还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样摔上车门拂袖而去,啧啧啧,太阳大西边出来了?
“那谁能给我一个机会?”白孔雀问。
“我。”孟泰失血过多,有气无力,一个字却说的铿锵有力。
白孔雀扭头上车,又是这种没营养的瞎白话,如同屁话一样的承诺,她不屑。
“叶卿,宁负天下不负卿!你连一个负你的机会都不肯给人!”
孟泰忽然喊出这一句,白孔雀动作再次顿住。
能让她有情绪波动的,除了舞蹈再无其他,老团长死了之后,白孔雀没有因为任何人说的任何话动摇过,孟泰却做到了,一天之内让她动摇了两次,尽管很轻微,但他做到了。
“你根本不了解我,为什么你要这么执着?”
“因为我想了解你。我知道你讨厌那些垂涎你美貌的人,所以你把自己关起来,总是说别人不了解你,可是你自己和曾给过别人机会了解你。”
孟泰按着伤口,说完这么长的句子已经气喘吁吁。
白孔雀抬手,轻轻给他按住伤口:“疼吗?”
孟泰愕然,老实的点头,“疼。”
“你看,你也知道把心交出来被人甩开会很疼,所以我不想忍受这种痛。万一我不小心把我的心交出来,又被甩掉,我会痛的死掉。我还不想死。等什么时候我想死了,在把心拿出来。”
孟泰以为自己有机会的时候,白孔雀还是毅然决绝上了车。
车队越走越远,孟泰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跪在地上对着车队离开的方向,透过飞扬的灰尘绝望的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