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子学做裁缝要比学理发安全些。山前村有一位小学毕业的姑娘前年去城里学理发,是我家大媳妇家的表妹。由于家里的父母管教不严、漠不关心,有人看见她整日和社会上地小混混在街上搂搂抱抱,打扮得像个风骚的‘鸡’,听说还打了胎,真是造孽啊!唉!”胡大婶惋惜地叹息。大家都沉默了。
胡大婶的话勾起了我的伤心事,又一次让我心里隐隐作痛。我顿时收敛了笑容,低下了头,我觉得胡大婶、黄石兰妈和柳青爸都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那是一种鄙夷的目光。我绝对不能再犯错了!我要洗心革面,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现状,做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做一个贤妻良母!
还是妈妈打破了沉默:“啊呵,大家别光着发呆,吃菜呀。我来倒酒。”妈妈一边倒锡质酒壶里的水酒,一边岔开话题,“今天三角班去了离这三里路的梨园头演戏,听说是两场新戏,莲花(胡大婶)、水英(我大舅母)、彩金(二舅母),吃了饭我们一起去梨园头看戏。”
爸爸见莲花、水英、彩金不约而同地满口答应,心里有点痒痒:“春莲,你倒是过瘾,我就不要去看?”
“你要呆在我们的老屋看家,去得了吗?再说今天我们家刚安装了有线电视,你也在享受啊!”妈妈力劝我爸爸不要去。
“这样吧。我和妹妹在你们房间看电视,等你们看完人戏,我们就回大伯家睡。”我见爸妈这样爱看戏,就提了这个建议,又侧过脸朝对大伯嫣然一笑,“大伯,麻烦您晚点睡,或者留着门。”
“没问题。”
“你们看,我们兰儿多孝顺,多体贴人!”大舅子笑着当场竖起大拇指夸我。
我听了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柳青微笑着向我竖起了大拇指。刚好我吃完饭,我起身请坐在我身边坐好来,请在座的长辈慢慢吃,走到厅堂看见已经有一桌村里人正在打麻将赌博,发现月红已经吃完饭,正在和水仙坐在一起看神龛下八仙桌上的彩电里播放的清晰精彩、百看不厌的电视连续剧《西游记》。
“月红,今天爸妈都要去梨园里看三角班,要很晚才能回来。我们看家,去爸妈房间里看电视,等爸妈回来我们就回大伯家睡,走吗?”
“家里的是黑白电视,没有彩电好看,让我多看一会嘛。”月红恋恋不舍。
“我看你快成了电视迷。你看月俊一吃完饭就上楼看书去了。你没有月俊那样学习刻苦,别忘了你的理想。”我摇摇头,提醒月红。
“我知道了,那我带一本英语辅导书跟你去爸妈房间,你看你的电视,我边复习英语。你等着。”说完就蹬蹬蹬上楼了。
“喂,杨兰,你在去你爸妈房间看电视吗?”柳青听到我要去我家看电视就跑出来问。
“是呀,你要来就来吧。”我满口答应了。
当我、柳青和月红借着朦胧的月光快到我家院子门口时,我们听到有人在我家新厅堂里轻声说话的声音。我吓得浑身颤抖了一下,一股凉气从头冲到了脚,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莫非遇到鬼了?我小时候最怕听鬼的故事了,听了后不敢一个人去另一个漆黑的房间,就算是拉亮了电灯,也不敢一个人呆着,一定要拉着妹妹一起去。去的时候要妹妹走前面,关灯离开时我要先离开,让妹妹断后。妹妹为此常笑我胆小如鼠,我只能认了。可能他们听到有人来了,只见这两个黑影一人手持羊角状的榔头,一人手持镰刀没命地朝柴房方向逃窜。在月光的映照下我看见了两人的影子。他们果然是人,果然是偷我家东西的贼!天哪!贼偷到我家来了!
“抓贼啊!抓贼啊!”我尖声大叫。
妹妹也发现了,大叫:“有贼偷我家东西啦!抓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