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记性!快去!”我推了柳青一把。
柳青蹬蹬蹬跑上楼,抓了几本书往教学楼三楼跑去。
“请问杨主任,你是柳老师的妻子吗?”小郑一边和我一起洗衣服,一边微笑地问我,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是啊。”
“柳老师有你这样一位聪明贤惠又能干的女领导身份的妻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小郑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
我忍俊不禁地笑了……
柳青的房间里也有一个玻璃罐头瓶,瓶里也插着一大捧粉红色的桃花。写字桌上新放了一块长方形玻璃板玻璃板上放着一台复读机和几盒流行歌曲磁带。玻璃板下放着我和柳青的一张结婚艺术照、一张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和几张前几届初三毕业合影。看着那两张合影,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浮现在我眼前,我又开心地笑了。
我晾了我和柳青的衣服后,学校的政务主任胡老师来到柳青的房门口邀请我去综合楼二楼学校办公室打麻将,我说我只想看看电视,然后早点休息。当我跟着这位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身体有点发福,四十来岁的胡老师来到校办公室,同教英语的黄老师微笑点头。黄老师有三十来岁,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她正坐在会议室的椭圆形会议桌旁一边批改着一堆作业本,一边听有线电视发出的声音,有时停下笔来瞟一眼电视。还有一位三十来岁的男教师正在桌旁备课,手边搁着遥控器。会议桌旁有一张小方桌,方桌上放着一副麻将,方桌旁已经坐了两位校务会的老师:一位姓李,个子高而瘦,八字须,是学校会计兼总务主任;一位姓高,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天庭饱满,络腮短须,宽肩膀,额前的头发秃了不少,比我柳青矮两厘米左右。
虽然他们多次邀请我打麻将,但我都婉拒了,和英语老师一起看电视,有时站起身看看这几位老师打麻将。八点半小郑也来到会议室看电视。八点五十分我打电话告诉柳青我在综合楼二楼会议室看电视,九点钟柳青赶来了,一会儿看打麻将,一会儿坐在我身边看电视。
十点钟我、柳青和小郑还有几位没打牌的老师回教师宿舍睡觉。楼下女生寝室传来单放机里播放的悦耳的流行歌曲,但由于关了门,我听得不太清楚。于是我把一盒2000年流行金曲的磁带放进复读机里听,然后和柳青坐在床上搂在一起看磁带盒里的一张印有歌词的纸,跟着旋律一起小声地哼唱《冷酷到底》(羽泉组合)、《心酸的浪漫》(那英)、《爱在2000》(林依轮)……
柳青不老实,搂着我的脖子哼唱时不时吻着我的脸颊,还在我的几个动情区摸捏着,害我几次中断了跟唱,动情地和他激吻,紧接着便是一场**缠绵的巫山**。十一点钟我听见张校长在走廊里打电话的声音和关门的声音,不久一切都归于寂静,整个校园陷入了黑沉沉的夜里。我和柳青穿好内衣裤后,互相拥抱着,甜蜜地进入了梦乡……
凌晨一点钟左右我做了个恶梦:梦见紧挨着教师宿舍楼和学生宿舍楼的这座陡峭的山底下有一只恶龙醒了,它张牙舞爪扭动着巨大的身躯,发出低沉阴森的吼叫,那吼叫让我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只见那只凶残的龙从山底冲天而起,顿时山崩地裂,两幢宿舍楼瞬间被山上的泥土和巨石掩埋,这两幢宿舍楼的人无一幸免,惨不忍睹!那恶龙嗜血成性,看见负伤的我挣扎着想把掩埋在废墟里的柳青拖出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把我和柳青都吞进了它的肚子里……
我被吓出一声冷汗,惊魂未定地坐起来,才知道刚才是一个梦。良久我心神不宁,两点钟时才睡意袭来,眼睛虽然闭上了,但只是假睡,能听见房间里闹钟的滴答声,没有像柳青那样沉沉入睡。
突然,我隐约听见宿舍楼后面的山上发出轰隆隆的巨响,真的是山崩地裂般的巨响!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不会是我刚才做的恶梦成为现实?不会是山体滑坡?我脑海里闪现我来宜南时在路上看见的山体滑坡?我又一次被惊醒,胆战心惊地坐起来,下了床向窗户那边看。这时我感觉到这幢两层楼的宿舍楼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在向一边倾倒!窗玻璃率先被破窗而入的杉树断枝和山石击得粉碎,发出刺耳凄厉的声音。几乎是同时,靠山的那堵墙轰然倒塌,天花板破裂,支离破碎地往地板上轰然倒塌,灰尘漫天。水泥地板突然在我脚下裂开了!天哪!楼房被山体冲倒了!
这时我脑海里闪现一个念头:柳青!我向已从梦中惊醒,惊恐万分地坐起来的柳青一边绝望地大喊一边向他伸出双手扑去:“柳青!”但是这时我眼睁睁地看见靠山的那堵墙把我的柳青吞噬了,我脚下的水泥地板已经在我和柳青只见裂开,我和柳青之间虽然尽在咫尺,但我却不能再抓住他的手!!我的身子不由自主被强大的气浪冲向紧闭的房门门楣,我下意识地在空中蜷缩成一团,双手护着头部。我感觉我的右肩膀重重地撞击在门楣上,头部被一块飞射过来的砖头击中,我眼冒金花,惨叫一声,冥冥之中感觉自己在空中画了个抛物线,臀部重重地摔在树杈上,又随着树杈摔在泥巴地上,瓦片、树杈和尘土铺天盖地地向我扑来,把我甩向无边无垠、黑暗无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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