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以防万一而已。”饰洁自然不会解释太多,否则钟孝廉更提心吊胆的了。
“好,我整理家里面的所有旧东西,发现了这个。”说着,钟孝廉就将一个警员上交案情分析的报告递给了饰洁。
饰洁接过来一看,这份报告纸张已然泛黄,上面还有钟诚的签名,饰洁看看日期,是芮姨刚去世不久,钟诚准备上交的案件陈情。
饰洁想来,应该是钟诚当时准备了两份,这份显然是没通过的那一份,因为这份陈情内容的大致意思是说:李易坤在案发后表现的异常冷漠,整整两天没有动一下,整个人坐在那里不录口供、不吃不喝,众人皆以为他被吓坏了,可他看他的神情不像,就这样,直到两天后。
李易坤突然开口,却只说了一句话:“我要见李驭乾!”
李易坤的冷漠引起了钟诚的极大兴趣,虽然不合程序,但他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所以监视了李易坤和他父亲见面的场景,他不敢过于明目张胆,所以只是远远的观察他们,并用手机进行了录像。
令他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李驭乾脸上始终带着诡异的微笑,那是一种自嘲,对,是的,那是一种自嘲式的微笑,远远的看见他将一个小东西交给了李易坤。
听不见说了句什么,但只看到李易坤仿佛很气愤,因为这孩子就这样将那个小东西抢过来,捏成了粉末,悉悉索索的仍在了地上,然后两人便分开了。
钟诚走近一看,地上的粉末竟然是瓷器的粉末,钟诚当时无比诧异的是,这个少年居然就这样徒手将瓷器捏碎成粉末!
而李易坤回到调查组就坦言自己当时过于紧张害怕所以并未看到肇事车辆的信息。在看到他的不可思议的能力之后,钟诚又怎么会相信他所言呢。
所以钟诚便将手机录像送去给唇语专家解读,解读出来的结果竟然是:“好儿子,将这个给小丫头留作纪念吧。”
前妻刚死,李驭乾居然对着儿子说了这么一句话!而他儿子居然一反冷漠的态度,还表现出了不可思议的能力,继两日三缄其口之后却奇迹般的开口讲话了!
钟诚明白李易坤应该是说谎了,只是他自己并无证据,自己的录像不到万不得已自然是不可能拿出来作为证据的,所以钟诚立即将目标放在了那个小女孩李唯的身上!
其实如果不是钟诚这个错误的决定,或许他就不会在精神病院度过晚年了。当然钟诚是永远不会知道这一点的了。
关于“审”李唯的过程及结果钟诚在陈情中写的很简洁,女孩由于精神过度恐惧造成短暂性的抽搐昏厥,致使案件审讯无法进行,最后便成未果的悬案。
但是在钟诚的个人手札中记录了这样一段自白:“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或许就是毁了一个小女孩的前程,因为我的立功心切,因为我的一己私欲,因为我想给自己警察生涯画上一个辉煌的句号,我毁了一个小女孩的一生,她才七岁呀!
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个小女孩恐惧绝望的眼神,她在抽搐昏厥的前一刻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深深震撼了我的心,让我瞬间清醒,我一生也算对得起人民警察四个字,可偏偏在最后……
当那个少年几乎杀死我的时候,我觉得是解脱,因为我确实伤害了那个小女孩,我知道,那个小女孩今生今世也许都会在母亲惨死的噩梦中度过了,而让她被这噩梦缠身的人竟然是我曾经引以为傲的刑讯手段。
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吧,当我从李易坤手下侥幸活下来的之后我发现自己得了脑瘤,虽然手术是由华纲亲自执刀的,可本该荣幸的我其实早已经不在乎是否能活着走下手术台了。
我只是不懂,不懂李易坤为什么一方面那么爱自己的妹妹,另一方面却狠心包庇凶手,他明明就是知道肇事行凶的罪犯是何人啊!我一定要找到凶手,就算是我对那个小女孩的一点点补偿吧。”
手札时间正好是十年前!而落款钟诚的后面却多了一组电话号码。
饰洁努力翻找手札的后续内容,去发现手札的后面都已是被撕去,时间还有点仓促,因为可以清楚的看到撕扯的痕迹处理的很粗糙。
“肯定是李易坤杀人灭口,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钟孝廉说道最后的时候几乎都是用吼的,吼完就想往外冲。
“站住!”饰洁不看钟孝廉,皱着眉头思索着。
钟孝廉被华越按住的肩膀,又听到饰洁的话,便停下来盯着饰洁,双拳紧握,眼里有着浓浓的恨意。
“你凭什么去找他,就凭你爷爷的这一份告罪书?而且你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后面的手札都没有了,却独独留下这一章?”饰洁扬起手中的本子,质问着钟孝廉。
饰洁的话或许不错,思路也没什么不对,可有的时候人是最不可预料的,尤其是对一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老人家,他的行为又有几个正常人可以理解呢。
“你的意思是……”钟孝廉冷静的几分,看看饰洁,又看看华越。
“她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将矛头引向了李易坤。”华越清楚的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