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不了身，只能弯着腰看她。
女子脸色苍白，忍着剧痛撑着床抬头看他，唇畔惨白地问：“你这样帮我，要是皇帝查出来，他能饶了你吗？”
面容秀丽的女子那样睁着眼睛努力地看着他，满眼的悲哀，但是，里面，明显闪着关切的亮光。
她不想把他拉下水。
都说公子枯骨欢是最凉薄的戏子，笑容如花，脚步如风。
但是那一刻，那芝兰玉树的戏子眼睛微微泛光，湿漉漉亮着光。
他靠了过来，探下身去深深地拥抱着她的肩膀。
轻轻地抚过她瘦弱的肩膀，柔声安慰她：“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样过了良久，他才放开她，拧了湿毛巾给她擦手上的鲜血。
但是，因为十指已经断掉，一点都不敢碰。
虽然疼得额头一直在冒冷汗，但是她却难得的精神不错，靠在床上看着他为她擦干净手，心里生出中难以言说的感觉来。
因为太疼，导致有些的发烧，她的嗓子，都有些的沙哑了。
她问他：“你是医者，你觉得，我的手，以后还能弹琴吗？”
这一双手，若是残废了，最可惜的，便是不能弹琴了。
他把她的手细心地放在她的身边，安抚她：“会的，我会把你治好。”
这世上，唯是医者难自医，医好她，却还是可以的。
秋意浓却是不大相信的，瞧着自己一动都不能动的手说：“伤到了筋骨了，如何能治好？”
虽然会遗憾，但是，她笑起来的时候，只有凉薄。
甚至连半点伤心的情绪都没有。
对她来说，能活着，就是最好的。
只要命还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不相信我？”
他站在她的床沿，手里拿着湿毛巾在擦拭着自己的手指，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很是漂亮，秋意浓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手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