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阳看着又开始愤怒了的欧纪斯,一束冷光自眼底划过。“所以你还是认为是白叔和水心害死了芯柔?”俊逸的脸上,五官绷紧,隐隐暗示着他的愤怒。
顾易阳的一句话瞬间又将欧纪斯拉回了现实当中,当意识到了什么,他立马匆忙的一敛眼眸。低头沉寂了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之后,又抬起了头。只是再次看向顾易阳之时,他脸上的愤慨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
“无所谓了。”淡淡的四个字自他的唇齿间溢出,语气不似之前的那般激动,而是极为的平静。
“无所谓?”顾易阳的尾音上扬,气得额角的青筋爆出。“你一句无所谓了就想抹去一切?那水心遭受的那些痛苦算什么?就这么算了?”若不是瞥见他包扎的额头,以及那一脸的疲倦,顾易阳很想给他几拳头,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欧纪斯当然知道如此一来便是对不起水心,只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易阳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欧纪斯越沉越下的眼眸,目光更加的幽深了。肃冷的眼底一抹的寒光乍现,他一样下颚,向他宣战。
“从现在开始起,我不会在水心让给你了。”既然他不懂得珍惜,不懂得爱护,那他没有必要再一味的有所顾忌,即使水心现在心里的人是他,只要坚持,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看到自己的!
顾易阳的突然宣战叫欧纪斯一滞,却并不意外。因为早已知道他对白水心的感觉,所以感觉有些焦躁。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用认真的口气问道。
“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没错。”顾易阳本之前还顾及着会不会把水心以前的事情泄漏了,不过他既然问出来了,那他也没有必要隐瞒。想到什么,他又说道:“我不介意在多告诉你一点,水心是我的初恋,也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再轻易的把她让给你的!”把这种私密的话说出来,那他的意思是再坚决不过了。
欧纪斯看着他那一双毫不退让的目光,从中,他看到了他的决心。
只是,他也不甘示弱。“我是不会把她让给你的。”
顾易阳一声冷笑:“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白水心流产之后,便一直在床上静养着。除了每天一次去父亲的病房查看之外,剩余的时间便一直是躺在床上。孙倩怕她会闲着无聊,于是便每天带些书进来给她看,甚至怕她累了,她有时就亲自读一些新闻给她听,总之是想着办法的让她变得开朗起来。而在这些天中,欧纪斯是寸步不离的守在白水心的身边。一开始白水心很不悦的赶他走,但是几次三番之后仍能每天看到他之后,她也懒得再浪费口舌。既然他喜欢待在这里,那就让他呆在这里,她只要管好自己,无视他就好了。而后来白水心也确实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无视的她,对于他的任何所作所为,她都表现得不理不睬。
一天。
连日来的糟糕天气,兴许是快到了过年的时候,天气也终于晴朗明媚开来。
一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白水心的身子都酸了,这不趁着其余的人还没有过来,白水心便私自的下了床走动。
几天的休息,却并没有让白水心的脸色好看一些,脸色苍白依旧,没有一丝的血色。虽然每餐都是按时用餐,然而原本就巴掌大的脸因为心中堆积的悲恸而越发的消瘦,下巴更是削尖得可怖。
她身着素色的病服站立在窗口,那瘦弱的背影如同风一吹就会随之倒下,让人完全令人联想不到几天几天前她还怀着六个月大的身孕。
白水心一双低落得没有一丝光泽的眼眸透过布满霜降的窗户望出去,目光之中的沉寂让人莫名的哀伤。
孩子已经离开她一个星期了,在这一个星期里她从未掉过一滴眼泪。别人都以为她是因为不想让人担心所以才没有在人前哭泣,殊不知她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心痛到了极点已经不是能够用眼泪来发泄的了。
白水心想着,一双平静的眼眸渐渐敛了下去。她平淡的目光渐渐的有了波动,当视线望向自己腹部的那一秒,一股酸意由心底冒出渐渐的,一层雾气蒙上了她的双眼。
沉寂在哀痛之中,过于伤感的白水心完全的忽略掉了周遭的事物。等到她从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一道锐利得有些刺耳的话语由不远处传来。
“看来你的状态还不错啊。”
熟悉的话语声叫白水心一愣,闻声回头,一抹鲜丽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当看清来人之时,她的目光陡然一沉。
“你来做什么。”话语之中满是冷厉之色。她一身桃粉色格子呢大衣,整个人鲜亮得让人忽视不了,秀丽的脸庞上画着精致的彩妆,稚嫩早已在她的身上消失不见,有的是超脱了年纪的成熟。
阮之情一双描绘细致的眼眸微微一挑,一句充满兴味的话语自她唇齿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