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男人隐匿着的笑容,安羽墨紧张着的心放下来,看来似乎是没什么事情吧?
她大着胆子,将那层面纱给揭下来,只看到一个旧色的陶罐呈现在眼前,仔细一看,竟然是与当初被摔碎的那个陶罐差不多高,只是显得有些新颖,罐身上没有磕磕碰碰的那些年代感。
“你,怎么会弄这个来?”
她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刚才的动容,只不过隐藏在一闪之后,便尽乎收敛起来。
“当时冉雅把陶罐给摔碎了,我知道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东西,是我没有保护好它,现在,就当是它重生,再次送给你。安安,相信我,会给你幸福,好吗?”
盛哲寒轻声喃着,将那陶罐提起来,送到安羽墨的怀中,“安安,收下它。”
“你……”
安羽墨只来得及支吾一声,那陶罐便被男人硬生生地塞进了怀中。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魅惑的眼眸之中,全是真诚的流动着的盈光。
他怎么会想到弄这东西给自己,他怎么会想到陶罐呢?
记得当初在会议室里面,陶罐被摔碎的时候,这男人似乎并没有说什么话地冷眼旁观,现在他却是很珍惜的样子。
安羽墨又想到他曾经说过,会尊重她的妈妈,会尊重她。
难道这个男人已经渐渐地变好了?
“这东西一定很花时间吧?”
安羽墨看着陶身,上面的花纹淡淡地,没什么特别的质感,但是花纹仿佛是从原来的陶罐上复制下来的一样,几乎一模一样。
“也没花很多时间……哦,其实早就想给你个惊喜,所以就做了。”
似乎是发现自己说出的话犹为不妥,盛哲寒中途变了话,急急地补充道。
安羽墨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多想,脑中浮现的只是今天上午时,小姚发给自己的那张陶罐的图片,上面的花纹与自己如今怀中抱着的这个陶罐的花纹一模一样。
她心里面感觉古怪,可一时间又说不上什么来。
只觉得这虽然花纹虽然不算繁复,可盛哲寒却只是见了这陶罐一面的样子,他能记住这花纹?而且还好像是全部从原身上复制过来的一样。当初的盛哲寒对这个陶罐根本连看都不曾看一眼。
可他却能完好地复制出一个来。
“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怀中的东西被男人给拿出去,放到安羽墨的柜头前面,确保她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这是你的,不会有人再摔碎了,放心吧。”
盛哲寒拍拍她,看到她留恋的目光,男人深觉当初自己做法有些欠妥当。
安羽墨幽幽的眼看向陶罐,最后把目光放到盛哲寒身上,“寒少!”
“嗯?”
“这东西是真心送给我的吗?”
“呵呵,”盛哲寒听了不由地苦笑,看吧,连送个东西都要怀疑上了,他轻轻地握住她小巧而圆润的肩头,郑重道,“当然是送给你的。你没看那这陶罐的底部么?”
安羽墨听了他的话后,怔了一下,当即上前,将那陶罐抱了个满怀,把罐身翻了过来,这就看到在陶罐的底部烧制了两个仿佛度了金子的姓氏“盛”与“安”。
在两个字的中间,还有一个灿辉生亮的心形,是用红灼灼的碎钻浇制而成的,直将两个姓氏连在一起。
“虽然显得有些像暴发户,不过,这个陶罐实在是显得太老土了。”盛哲寒走上前来说道,看到安羽墨不语不动,他摸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话让她又觉得她母遭到了触犯。于是赶紧改口,“其实它有那么点艺术感的,不过,在下面弄点金灿灿的东西,也能增加美感么!”
“这是真的钻石末和金子磨成的泥面子?”
安羽墨手轻轻以地抚过那个心形和那两个姓氏。
姓氏是用金子磨成泥面烧制面成的,至于这个被钻石钻末填充后的金形,安羽墨知道自己根本就不会看错,确实是钻石,她自小认钻石,不会看错那东西。
颜色至纯,净度几臻完美。被大师切割成米粒大小,然后重又粘到了那个心形的表面,安羽墨看着心惊,“这一定不便宜吧?”
烧制一个陶罐不会太贵,可是这底瓶下面的一道道工艺,让安羽墨看得心惊,当这些手续,再加上将近有两克拉的钻石价值,安羽墨望着正深情注视着自己的男人,“以后不要这么破费。”
这东西不仅烧钱,更浪费人力物力。
她不想收这样贵物的东西。
盛哲寒轻轻地揽住她的柳腰,大掌轻抚着她的小腹处,轻轻婆娑,“安安,你这里不是印着我的姓了么,虽然好像被我搞得很不好看,但你的身上已经有了我的印记了,现在有这个代表着故去的安伯母最爱的陶罐伴随在你的身左右,这样,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
“如果哪一天你生我的气,要将这个陶罐毁掉,那你是连安伯母都摔碎了。”
盛哲寒叹息一声,这一天,真累啊!
自从截获了安羽墨手机里面的那张陶罐的照片之后,他就命人连夜赶工,临时加入了自己的底部设计,忙到了这么晚,终于完工了。
盛哲寒低眸定定地看着怀中的女人,心里面溢出满满的幸福,原来这个女人也有糊涂的时候,难道没有摸到陶罐本身还热乎乎的么。
这只陶罐在这短短的一天之内,可是经过了无数人的手啊,就为了能讨她欢心。
可她现在,连笑容都不给自己。
“安安,对我笑一个。”
“啊?”
安羽墨对着陶罐沉思,想着盛哲寒那话的意思,由对妈妈的不敬,到开口直呼她妈妈的名字,再到如今的“故去的安伯母”,这男人的变化真快!
他让自己留着这陶罐,还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
他,是真的对自己用了心?
“让你对我笑一个!”
不耐烦她又魂游天外的盛哲寒,突然把她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两只大掌改掐住她的肩膀,重声重气地道,“我累死累活,忙了一天,回来后,你连个笑脸都没有!”
他的抱怨真是好没道理,他累死累活?那么自己就不累?
还有,他赚了钱,又没自己的份。
安羽墨可是清楚地知道,自从认识盛哲寒之后,她连一座别墅都没有收到,更别提染指盛氏的股份了。
他累,关她什么事?他赚的钱,又不是给她花的?
心里面虽然这样想,表面上却不能这做。
安羽墨还知道,自己家的阎敏还住在盛哲寒的艺术区,如今杜家没有与盛氏合作,正是自己下手的好时机,她还得继续拖着盛哲寒。
想罢,她微微一笑,露出一个自认为好看的笑容,却得到男人一记炸雷,“难看死了!”
“难看?”安羽墨嘴角一抽,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这俩字。
虽然不是绝对的美人,可是自己的长相怎么着也过得去吧?他却说难看?
“再笑一个!要用心笑!不仅如此,还要想着我,只要一想到我,你就要笑!”
男人命令着的语气,带着几丝陈痛之意,句句珠玑。
安羽墨顺从地又做出个笑脸来,下一刻又被否定。
上上下下做了十遍之多,才勉强通过盛哲寒的审核。
“这才对。你这个笑容,一定是想到我了,所以才会笑的吧!”
男人自信而笑,安羽墨心为之一顿,仿佛被说中一般瞪向男人。
“哈哈,我说吧!肯定是想到我了!”
盛哲寒见此,更加得意起来,不由分说吻住眼前如花瓣的红唇,霸道而专横地朝里探锁而去。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安羽墨脸颊嫣红,身子都软得快要站不住,耳边听到男人满足的喟叹声,待她看清楚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后,不由地低骂道,“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吻我!”
“你以为谁稀罕?”盛哲寒对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几分痛斥,“你的嘴巴里面全是中药味,等你断药后一个月再说!”
“还有,明天把那个中医老头儿找来,让她再给你好好看看。”他说着,指尖轻捏安羽墨可爱的俏鼻,“赶快给我好起来,我只允许你再吃一周的中药,时间再长,看我怎么收拾你!”
男人说罢,大摇大摆地朝浴室走去。
安羽墨望着他的背影,心里面莫名地感觉得甜蜜蜜的。
郑依南敲敲安羽墨办公室的门,发觉她手拄着笔,文件上却半个字都没写,只见她低垂着眼眸,嘴角却溢着莫名的笑。
“小墨,今天的会议要持续进行到晚上,你要有心理准备,先把晚饭吃了。”
见此郑依南不由的挑挑眉,在她的桌面上重重地敲了两下,让她回魂,“我说,你是不是在想我呢?所以才笑成这副样子?听说你这种样子,是恋爱中的反应。小墨,你是不是在想我?”
郑依南凑近她,泛着温柔色泽的眼眸紧紧地锁住她,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逃脱。
“啊?我有笑吗?”安羽墨怔了下,她同刚才好像有想到昨天晚上盛哲寒送来的那支陶罐上了。
那个陶罐仿佛已经不仅仅是代表着妈妈最爱的东西了,更是因为上面的那两个姓氏,而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
想到昨天晚上,盛哲寒说的话,安羽墨只觉得此刻即使喝不加糖的咖啡,都觉满肚子都是甜腻。
“你没有笑吗?你在想什么?”
郑依南温暖的眸渐渐地冷了下来,安羽墨那一刹那看自己的目光过于冷淡而陌生,这不是恋爱的征兆,这不是想着他时该有的反应。
她在想着谁?
“盛哲寒?”
“他、他怎么了?”安羽墨仿佛被醍醐灌顶一样,煞时间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清凛的眸,带着几他掩饰地望着面前这张放大的俊脸,然后很不适应地朝后挪了挪身子,以保持两个人的距离。
她果然是在想他。
看到安羽墨的表情,郑依南心头涌起一阵失望,这样恋爱中的样子,是属于盛哲寒的,却不是他。
她果真连心都给了盛哲寒!
“没、没什么。”
避开她的目光,郑依南眼底深处带着一阵阵的痛色,他努力了那么多年,就想要与小墨在一起;他实现了她的愿望,让她带领着圣罗蒂卡的团队回国内发展,回到X市。
他满以为,当她达到她想要的高度的时候,她会再回到他的身边的。
可是她的高度,永远达不到;
她想要回的,也将不再是自己的身边。
“小墨,今天的会议是什么内容?”
“啊?”安羽墨一听这话,目光空白了一下,紧接着便低头急急地翻找文件,想要查到郑依南想要的答案。
突然她的面前文件被他大掌镇住,抬头,看到郑依南严肃而诡异的脸,“小墨,会议的内容我还没有宣布,你怎么会知道呢?”
这样的戏弄如果放在平时,安羽墨会反唇相讥回去。
可是今天显然不同,因为平时的她根本不会被轻易戏弄,而且还是这种愚蠢低级的戏弄;如今,她却实实在在地上了当!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怎么会因为上司的一句话而手忙脚乱?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初入职场的菜鸟了啊,为什么她忽然又变回了那个初入职场的菜鸟?
“小墨你的目标是杜家吧?以你现在状态,你觉得你能打垮杜家吗?”
郑依南冷冷地看着她,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心痛,续道,“现在的你,就像是幼稚园的小女生一样,被老师半空掷来的一句话,露出懵懂无知的纯涩模样来。”
“小墨,这样的你,适合去幼稚园教书,而不是坐在圣罗蒂卡总经理的位子上。好好想想吧!”
郑依南说罢,旋即转身而去。
安羽墨头脑乱七八糟,被郑依南这一阵冰凉的话浇了一遍,突然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那些盛哲寒对自己说的话,之前久久不去,现如今却褪了个干净,渐渐地耳边消停了,连大脑都跟着清晰了很多。
她……怎么了?
脑子里面想到的全是盛哲寒?刚才郑依南说她适合去幼稚园,难道她……恋爱了?
她对盛哲寒,有了感情?
那男人的温柔,那男人即合专横霸道,也是为她好。
她现在回头想想,看到的竟无一不是盛哲寒的优点,他以前即使逼迫她,如今再回头来看看,竟然也变了一种缺陷之美?!
竟然会这样?!
安羽墨猛地站了起来,习惯性地撸起袖子,撩起右臂曾经被周境得打过针的地方。
每当她觉得自己不正常,便会神经质地反复查这个地方,一遍又一遍,直到确定,自己没有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再被注射什么东西后,才能安静坐下来。
难道是盛哲寒在她每天食用的药和食物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安羽墨深疑不已,她不相信自己会对盛哲寒用了情,她当即把小姚找来,与她理了一遍往期一个季度之内的业务量,甚至是将现在正在进行的“朔道”的开发案都细细理了一遍。
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吃饭的时候,小姚甜甜地问道,“总经理,今天中午还是老规矩吧,您还是培根乳肉酱,南瓜牛腩蒸?”
安羽墨沉着气,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一直说个不定的小姚,直到对方有些不自信地缩了缩。
安羽墨皱皱眉头,冷不丁地问道,“小姚,你觉得——我们之前说的那些业务,有没有什么漏洞?”
“没有啊!总经理的决策很正确,小姚没有异议。”
“你觉得,我说的那些计划、以及已经完成的规划里面,有没有漏洞,以及不正确的地方,或者是不合理的?没关系,你尽管说,说对了,有奖!”
安羽墨进一步提点道,心里面暗暗想着,如果盛哲寒真的往她的饭里面下药的话,那么她一定不仅仅是在那方面犯浑,肯定在工作上也会出问题的。
就算自己看不出来,旁人也一定会知道。
她说罢,紧紧地盯着小姚的眼,却失望地发现,对方在听到自己的话,非但没有提意义,反而真诚地说了一大堆赞美自己很行的话。
安羽墨迷惑了,难道她真的恋爱了?
“真没问题?这些东西可是萨布丽娜总裁要的,如果因为小姚你,而使我犯了错,那么你该明白后果?”
安羽墨语出威胁,得到小姚举双手求饶,反复更加肯定没有出问题。
也许她真的恋爱了。喜欢上了盛哲寒了……
得到这个结论,安羽墨怔了良久。
直到眼前的荧光屏闪动过来,她才回过神来,却是小姚把手机拿过来,讨好地放到她面前,“总经理,看您那么喜欢这只陶罐,不如,让我去让陶艺大师去再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话。只要有照片,没有陶艺大师做不出来的东西!”
“……你刚刚说什么?”
安羽墨紧紧地盯着小姚手中的照片,心里面一片惊讶!
做出个一模一样的。有照片在,就能做出来。
而这个陶罐早在之前,就被盛哲寒复制出了实物来,而且是一模一样的!
安羽墨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忘记了。
看着小姚急切寻问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慎重而试探地问道,“我上次把手机不小心落在卫生间里面了,好像有个同事说喜欢这个陶罐,可惜这是我妈妈的遗物,实在不想让任何人染指……”
“总经理放心吧!”
听到她的话,小姚拍胸脯保证,郑重地说道,“我一定会保护好总经理母亲的遗物的!这张照片只有我自己看到哦。至于总经理手机里面的那张,一定也要保管好。相信就算有人喜欢这只陶罐,不能看着实物图,也很难做出一模一样的!”
小姚的话令安羽墨震在当场!
没有实物图,根本就做不出一模一样的。
那盛哲寒给自己的那只一模一样的实物陶罐说明了什么?
还是说,这男人早在陶罐被摔碎之前,甚至是早在那块陶罐的拍卖会上,就已经暗暗地将陶罐给收集下来?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将原版的陶罐收存,却任那个陶罐粉身碎骨呢?
一下子安羽墨又回想起昨天晚上,盛哲寒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心里面突然能奔涌进了无限的甜蜜,残忍地打断了她所有的思考。
安羽墨脸沉冷下来。
下午就要召开紧急会议,由郑依南召开。安羽墨没来及细思,就被召去了开会。
会议一直进行到了晚上八点多。
黎园的人将晚上的饭餐都送到了公司,之后离去。
安羽墨下了会议之后,便收到了食盒,打一看,除了粥还温着,一切都凉了。
正在这时郑依南经过她的办公室,默契地对她施了个眼色,安羽墨会意,当即转身去桌子的抽屉里面拿自己的手机,果然看到郑依南发来了短信,“小墨,晚上一起去吃饭吧。好久没喝酒了,我们需要深入谈谈。”
看到这话,安羽墨想了想,果断地回复过去,“好。在哪里?”
“下班后在停车场等我。”
几个字后,便心了线。
安羽墨应声,当即收拾好去停车场。
两人去了城郊比较寂静的“稻草人”酒吧。
这里是酒吧与饭荘合二为一的。酒吧的相邻就是“稻草人”饭荘。
两人个在饭荘里面吃了一点东西,便离席去了充满着丝毫不逊于城市的繁华夜生活的酒吧。
安羽墨要了一瓶啤酒,郑依南则要了一杯调酒“黑夜妖姬”。
“别喝太烈,明天还得上班。”安羽墨抿了一口啤酒。
郑依南看她喝得这么斯文,想到今天上午,她想别的男人出了神,不由地有些恶心思地出言调侃她,“小墨,你什么时候喝酒这么秀气了?记得你以前喝酒可是很凶的啊。而且,在中国的宴会上,被猛灌酒,也没见你醉倒过。”
“你知道吗,这已经在圣罗蒂卡的总部成为一则美谈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亚太区的那个安总,是个酒场不倒的战将!”
安羽墨有些郝然地摇摇头,心里面却道,她没什么不能喝酒的,可是今天晚上得回黎园,还得喝中药。
她不能多喝,而且喝这个淡啤,她都不敢保证,会不会被盛哲寒那只尖鼻子大狗给闻出来。
况且自从醒来喝了中药之后,盛哲寒就像个烦人的婆子一样,在她耳边一遍遍地念叨,喝酒之后不能喝中药。
安羽墨反问过他,为什么她非得喝药?如果她喝了酒,完全可以不去喝中药了啊。
得到的却是那男人凶狠地一记狠戾,你敢沾半滴酒,明天我就煎一大锅药给你的手下人送去,灌他们一个个喝下去!
安羽墨可疑地看他,却得到那男人这样的回答,他们不能为你挡酒,就让他们喝药,被药死!
他真狠啊。
安羽墨当时是这样想的,可是如今再想来,却不自觉地弯起唇角,心里面涌起满满的,莫名的充盈感,感觉真的好温暖呵。
“如果你再这副神游状态,那么我会亲自起草文件,详细向总部阐述你不能胜任亚太区的工作,将你调回总部。”
郑依南冷冷的声音截断她的思绪。
在她的心中果真住着个男人,可那个男人却不是他!
郑依南躲在暗影中的脸,狠戾掠过!
如果她真的恋上盛哲寒,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算什么?
他联络杜家,重回圣罗蒂卡,掌控亚太区,坐上董事长之位。宁不用安羽墨给的那份可以洗脱污迹的资料,只为保全了安羽墨一次职业危机。
现在,他保全的人,竟然开始飞向别的男人了么?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宁可不要!
宁可将她送回总部,宁可毁掉她的职业生涯!
这样小墨就会真正属于他了吧?
到时候他也会请求调回总部,在这里,有萨布丽娜坐镇,完全可以了。
“我……我以后再不这样了。”
安羽墨垂下头,盖住自己脸部的动作,牙齿张合,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小舌,疼痛立即泛上,她一下子清澈了许多。
果真,连郑依南都看出来了。她是真的恋上盛哲寒了,可是这不行,还不是时候,现在不是脑子犯浑的时候,不能那么快。
将杯中的青啤仰脖灌下,咕嘟咕嘟地一口口吞下,直到将盛哲寒的脸,在自己的脑海中淹没,她这才摔下杯子,冲吧台上的调酒师,重重地一摔杯子,大气凛然地咆哮一声,“再来一杯……”
“不!我要‘黑夜妖姬’!”
“好嘞!”
调酒的帅哥利落地应了一声的,接着便着手调“黑夜妖姬”。
当酒调好后,郑依南蓦地站起来,亲自上前把酒端了过来,手心接触到杯沿时,不为人知地将手心中粘着的那粒药抖进酒杯之中……
小墨,如果你注定要属于某个男人的话,那么就属于我吧。
今晚,我要你陪我!
安羽墨接过郑依南亲自递过来的酒,没有任何怀疑地就往唇边送去,还没有喝进嘴里,就听到酒吧深处的暗影里面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她一愣看向郑依南,“好像打架了?”
正在愣神间,那声音越扩越大,之后蔓延到整个酒吧,安羽墨拎起杯酒,被带与郑依南一齐退出去,小手被他的大掌紧紧握住,她抬头就看到郑依南急切的眼,“小墨,我们走吧。去我那里聊。”
他淡淡地解释着,拉着她朝外走时,将自己手中的杯子示意地碰了下她的酒杯,自己率先吞了一口。
他喝了,安羽墨怎么能不喝,她也仰着雪白的颈子,放嘴里灌了一口……
“安小姐!”
正在这里,安羽墨耳尖,听到从混乱中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她回头,看到似乎是个男人朝自己走来,暗影之中,他的脸渐渐地露了出来。
安羽墨还没的看清楚,就被郑依南给拽出酒吧,随之那个男人也跟着跑了出来。
“安小姐,您不认识我了?”
“你是宁毅?”安羽墨讶异地看着他一身侍者装扮,“你怎么跑来这儿了?”
不是一直是在Queen国际做事情么,怎么又跑到酒吧里面来了,难道是上次自己连累了他?
“你认识他?”郑依南护在安羽墨面前,带着旺盛的占有欲盯着面前的年轻男人。
安羽墨把来拢去脉简短地对郑依南说一遍,宁毅这才回道,“我是来跟朋友帮工的,没想要麻烦安小姐的,所以才没有给您打电话。”
原来是这样。安羽墨心放下来,想到当时宁毅的妹妹宁菲儿说的那番话,这个时候,他们兄妹一定已经搬离了那个拥挤的小屋了吧。
她把心放下来,两个人闲聊了阵,宁毅告诉安羽墨,酒吧里面偶尔会有喝醉了的人闹事。
这时候郑依南转身去取车时,却听到了一阵轰地一声玻璃被砸的声音,他惊了下,下一刻意识到是自己的车子时,飞速追过去。
“学长!”
安羽墨听到声音后,与宁毅一起跟上。
停车场的霓虹灯都灭了,黑暗下隐隐绰绰地有人在对郑依南的宝贝车子施暴。
安羽墨与宁毅将愤怒着扑上前的郑依南拽住,直等到声音没有了,一行人才去车前照看,却见到郑依南的车子,四面的玻璃都被毁坏了。
“到底是谁!”
郑依南扭头横了一眼宁毅,愤慨道,“不是说你朋友开的酒吧?他得罪什么人,竟然连顾客的车子都不放过?!”
宁毅则是想了想,之后摇摇头,“我来到这儿,没发生过客人车子被毁的事件,不会是您、得罪人了吧?”
“得罪人?!”
郑依南竖起浓眉,声色凌寒地反问,“我得罪的人,在公司里面不毁我的车,偏偏跑到你的酒吧来弄坏我的车?!”
一番话把有些老实的宁毅给问得说不出话来了。
安羽墨赶忙打圆声,她拍拍郑依南的肩安慰道,“我们报警就好了。你先不要生气。我们回去吧。宁毅你呢?”
“我还得留下来收拾酒吧。”
宁毅有些无奈道,安羽墨不放心,“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吧。要不把你送你回家,我真觉得这个酒吧不太好,你还是找其他工作干吧?”
宁毅则是坚决地摇摇头,“谢谢安小姐,我有自己的想法。”
眼看着说不动这个木头,安羽墨不由地摇头,与郑依南一同招了计程车,往回赶去。
“小墨,回我家吧。时间这么晚了。”
“没关系,我还有一些东西要去黎园取。现在这个时间还不算晚。”
“你是不是必须要跟盛哲寒见面才行?”眼看着自己的话根本打动不了她,郑依南突然尖锐追问。
喝了一杯酒的他,神色看起来没有平时那般温柔,反而有些尖利而偏执。
“你们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还是说你们每晚都会做夫妻之间的事情……”
“郑依南!”
安羽墨尖利地制止他的话,脸色很不好看,她清冷的眸瞪着他,冷冷地叫司机停车,“郑依南,我现在不跟你说话。等明天,你酒醒后,我们再说!”
她当即下车,连给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将车门摔上后,便让司机师傅载着郑依南快点离开她的视线。
直到车子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安羽墨才靠着马路边,静静地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