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莫急,伯父伯母吉人天相,定能逃过此劫。”玲珑打破沉默,对身边的茗儿道。
“妹妹,咱们现在去哪?”茗儿问,脸上居然多少透着点冷淡。
“往前去,离戚镇越远越好。”玲珑道。
灼烽使劲甩动马鞭,这驾辕的马撩蹄子疯奔起来。
古道少有行人,石坑沙洼遍布,车子此时抖动摇晃得厉害,这俩女子都住嘴不语,扶紧车壁。
这时,茗儿的裙袄里掉下来一个小东西,玲珑眼快,伸手去捡,可车颠手抖,那东西随即被颠簸到路面上了。玲珑正要把车喊停时,只见道旁枯树上一只乌鸦,扑棱棱扇动翅膀飞将下来,叨啄起那物,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妹妹,别捡了,不值钱的玩意。”茗儿道,“这车快,小心别摔着。”
正说着,车子转了一个急弯,那东西连着乌鸦消失在丛草乱生的远处。
耳边除了哐当的车体摩擦颠碰的声音,玲珑茗儿彼此并没有别话可谈。 正值无语时,车子骤停,俩女子撑臂扶杆,只是玲珑瞬间失衡,撞在了车前的板门上,若不是板门栏着,肯定飞了出去,好在这茗儿一点事没有,若她也飞到门板上,玲珑岂不成了肉夹饼。
“怎么了?哎呦……”玲珑疼得龇牙咧嘴。
“杀气!”灼烽话未说完,马儿扬蹄嘶鸣起来,“不要出来!”
下了马车,卓峰双目四顾,不由地心中隐隐不安起来……时过正午,冬日暖阳蕴藉着大地,草木上的霜冻早就被晒干了,本不该有这样寒凉之气浸人肤骨的,可是恰恰寒意阵阵袭来,并且还带着隐隐的血的气息。
灼烽一路驭马驾车将近三个时辰,腹背都出了热汗,现在周身突然感到这渗入骨髓的冷,胸腹间居然阵阵不适起来。
他调匀气息,想借此平伏腹中不适,可未曾料肚子却认真疼起来,而且越疼越厉害,冷汗从额头丝丝沁出。
灼烽心中十分纳罕,这疼跟在山坳老头老太家所疼几近相似,只是更剧烈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暗暗吐纳吸气,他强定心神,静静地等,静静地等,想那要出来的人迟早出来,仅仅只是寒气,如何能吓倒桀骜的他。
幽幽地,白面书生飘然而至。
这书生惨白的脸面被那铜钱黑疤印得更白。多么好看的一张脸,可惜了,完完全全给这疤糟蹋了,灼烽在心里想着。
“公子好策略,昨夜引我出去,耗了我一番心力,追得却是两个布做的人儿;待我折返店中,你们却早溜之大吉了。这么好的办法,难为你们想出来。若非你我敌对,一定邀你成友。”书生嗓音尖亮,仿佛布断帛裂,让人听着十分难受。
“过奖了。”灼烽淡淡道。
对待凶徒,他总是淡淡的,因为他认为无须惊慌,若能打的过,当然不必惊慌;若打不过对方,惊慌了也打不过,倒不如不惊慌的好。
面对这无所谓的神貌态度,书生怒了,看惯了惊惧哀求的脸,这张淡淡的脸却是最厌烦碰到。
恨火怒焰一下燃着!
他“次郎”一声拔出腰中长刃,灼烽只觉电光一闪,眼前一花,肩膀深中一剑,刺痛闪电之速传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