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对那婚帖长吁短叹多时,好不容易,当晚临睡前下定决心,定要借着马瑞文的婚事好好兴一番风浪,才不辜负他这鬓上白发,心中屈辱。
想到这个份上,心中就十分按耐不住,便遣人喊来玲珑,告诉她大后天是个吉祥好日子,让她明天得空收拾收拾,后天喊上灼烽,三人好一同上镜湖岛贺婚送礼去。
“侄女,我想把你送到瑞文山庄,其中理由你听我慢慢道来:一则,瑞文是你姨父,与望舒明月旧情甚浓,虽如今要新娶他人,按照往日惯有的性情,他是断断不会置你于不顾,你要寻母,他必定会倾力相助的;二则,他党羽遍及江湖,想来比我得力些,不如先去靠他,倒是条捷径;三则,你母因‘宝尊’伤,因‘宝尊’藏,那东西现在恰恰就在他庄里,若在他那,对破解你的谜团可是有大益处啊。你看叔叔说得可称你心?”尉迟问。
“叔叔说什么便是什么,岂有不同意之理?况且刚刚所言全都在理,更是应该全心遵从才是。”玲珑扑闪大眼笑眯眯道。
“那就这样定了,凡事你听我安排,定不教你委屈。那日让灼烽随我们一同上岛,等瑞文同意你住下了,我离去便捎带他走,让他随我在外面四下打听你母亲,你在里面时时相催,这样里外合力,寻你母亲或许就不是难事了。这些处处都是与你那大事紧密相关的,只是你小两口却要因此分离些时日,到八月十五那日再聚,你看可行不可行?”尉迟道。
“没有不可的道理,只是为我的事奔波,叔叔请担待些劳苦吧。”玲珑感激之情尽显脸上。
“你到了里面,定要留心‘百合尊’的种种相关事情,你比我知道它的贵重;并且对马瑞文也要时时防范着些,他可不是善类。”尉迟又叮嘱道。
两人如此这般商量定后,便于三月初十启程往镜湖赶。这尉迟三人都是非同一般的高手,又有良驹神骏相助,到得岛上,也未曾耗费什么时日,不过两天一夜。
那岛中庄丁见尉迟突然领着几个人来了,都十分讶异,赶紧一边通报主人,一边妥善安排好了茶食,恭敬待客。
不到一顿饭功夫,马瑞文从后庄走到待客前厅来,此时玲珑才把那日屋顶偷听的声音与眼前这人合并为一体,倒也觉得果然只有这形象体态方能配上那落棋走子、弄墨品画的想象来。
原来这马瑞文阔肩紧腰,长髯飘飘,自有一番君子风采。
“尉迟兄离了敝庄并未有多大时日,怎么今日又光临了寒处?方听家丁来报,我还当他们看错了人,张嘴胡语呢。”马瑞文脸中挂笑,款步走来,信口迎逢的同时,拿眼掸了下玲珑灼烽;那脸色瞬间反复,玲珑全都看在眼里。
这玲珑也心中暗惊,怎么眼前人好想哪里见过一般,但搜肚剐肠,脑中倒没有一点影子。
“喜闻瑞文不久大婚,为兄的在家难能坐住,必要提前来当面道贺,且奉上薄礼一份,权尽一点心意。”尉迟笑道,并用手拉出坐中玲珑来,送到马瑞文面前。
“尉迟兄此举何意?小弟一时可是难猜度出啊。我那美娇娘已然在侧,如何再能消受得起眼前这位小姐?”见尉迟拉出那坐中女来,且说是份薄礼,马瑞文弯嘴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