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随一群仆从簇拥着庄主新妇一起回庄。
此时庄中红灯高挂,人人面露喜色:庄主独居多年,今天终于迎来了如花美眷,谁个不喜,谁个不叹?
玲珑见个个喜气洋洋,心想这马瑞文必是一直恩惠待下的,不然哪得这么多人诚心向上呢?
如此想着,越发对马瑞文心生敬意来。
那马瑞文早见玲珑易容成奴才打扮,夹在众仆中,便递眼色让她捧茶。玲珑易容之术高明,但故意留那珍珠坠子在耳际晃荡,瑞文见此便知此人是她无疑。
玲珑觉解出马瑞文的意思,赶忙端茶来奉上,明月掀起面纱轻啜一口便放下杯盏,移步往里间去了,马瑞文紧跟在后,留下众仆从在外伺候。
见明月走的这么快,玲珑心下一阵着急,想虽然刚刚明月接过茶去,可自己还是没看清楚她的模样,这如何是好,庄主已经给了机会,可惜错过了,不知待会还让自己进去不会?
正惴惴间,里面人传布饭,玲珑抓住机会,从旁人手上接过盘盏,恭敬送了进去。
只见里间屋里,那男女主人都盘腿坐在榻上,中间矮桌上放着本册子,已翻至最后一页。
见玲珑进来,瑞文慨叹这女果然敏慧异常,能觅得机会进来布菜摆饭。慨叹间收起册子,示意她把菜放在桌上。玲珑谨慎行事,虽然从未干过丫鬟的差事,如今却做得很是顺溜。
摆盏放盘毕,听瑞文说“给主母斟酒接风。”玲珑赶紧满满倒了一杯,亲手捧到明月面前,满脸带笑:“主母大贵,奴婢在此祈福磕头了。”说着就趴伏在地,慎重磕下了三个头。敬酒行礼结束,退身出来,迅速奔至无人处,真真才敢直起身体,那浑身上下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玲珑兀自言语起来,刚刚所见明月,其风流神韵自不必说,只一点让玲珑大惊失色,那长相与自己一模一样!
玲珑忽然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立在眼前,岂能不惊?
若论姨侄关系,本就是血缘至亲,只是再怎么像,也不能一模一样,真真她与明月仿佛一对孪生姊妹啊!
此一见确如重拳擂在胸中,玲珑剧烈咳嗽起来,这事蹊跷可怕之极,怎么居然自己与明月一般模样?
玲珑反复感念此事,不得头绪。
按理,马瑞文应该初见她玲珑便能辨识出,为何一直都不告诉?从始至今,其眼中也并没有丝毫惊讶露出,看来自己真真是糊涂,别人都仿佛局外,而她玲珑却成了翁中玩偶不成?
想及此,这女搓手扯衣,在墙隅来回徘徊踱步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