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赵神送别毛小方师徒四人,一人赠送了一把勃郎宁手枪,还塞出赵真二千现大洋的盘缠,毛小方推辞了一下,还是收了下来。
赵神站在营门口目送,毛小方师徒消失在地平线上,向着东北的方向而去。
赵神高举起大手,威严的吼道:“拔营起寨,回咱们的地盘。”
军营里顿时热闹起来,士兵蚂蚁一样各司其职,风风火火的忙碌起来。一顶顶帐篷快速的消失,被打包收走。
密密麻麻的士兵排好了长队,高举着五色旗,浩浩荡荡向合肥的方向行去。
赵神坐在吉普车里,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四周一片荒野,渺无人烟,遍地杂草,稀稀拉拉的树木,看上去很是凄凉。
赵神瞧着前排坐着的大和尚,好奇的道:“大师,直隶地界是帝王中兴之地,又是中原腹地,为何如此荒凉,”
通痴一拍大光头,唉声叹气的诉说起来。
“唉!贫僧从小生在此地,这数十年来,经历了大清尤盛转衰,惨淡收场,一直到民国成立。老百姓的日子不但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难过了。
尤其是民国这三年,灾害频发,粮食颗粒无收。好多过不下去的百姓,都逃荒去了,有的去了东北闯关东,有的去了合肥讨生活,还有的去了大上海拼搏。
在贫僧的眼中,民国还没有大清时,日子过得安稳。现在,年年都在打仗,盗匪横行,灾荒遍地,征战不断。这几年,白狼扯旗反袁,虽然四处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也把中原大地搅得千疮百孔,老百姓流离失所,四处逃难。”
“不怕少都督笑话,贫僧的小庙里,早就没米下锅了,城里遍地都是乞丐流民,化缘也化不到一口斋饭。我和徒儿就要挨饿了,还好有少都督收留,赏我师徒一口饭吃。”
赵神仔细打量了一下大和尚,这花和尚确实瘦多了,明显比四年前,瘦了最少三圈,大肚子都瘦没了。想来日子过得并不好,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可不好过。
“大师太客气了,能请到大师相助,本人很是荣幸。”赵神委婉的道。
一个卫兵骑马冲到吉普车前,大声的道:“报告,陆军总长带河南督军段其瑞发来急电,命令旅长以上的高级将领,即刻前往郑州,参加讨伐白狼的大型军事会议。”
“回电,说我受了风寒,卧床不起,回合肥养病了。”赵神脸色不变,淡淡的道。
“遵命!”卫兵行了一个军礼,策马离去。
通痴玩味的看了一眼赵神,诧异的道:“老段可是陆军总长,就这么应付过去,不太好吧!”
“不用理他,老段又没有发我军饷,我凭什么去帮他打仗。况且,白狼也不是等闲之辈,又何必去招惹他。”赵神闭目养神,不以为然的道。
..
郑州督军府大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无数的达官显贵齐聚于此。进出的都是旅长级别的军官,你要是一个团长,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这里的逼|格太高了。
督军府宽敞的军事大厅里,摆着一个长方形的桌案,两侧坐满了威风凛凛的军官,他们都是一袭戎装,腰杆挺得笔真,目不斜视的坐在那里。大厅里鸦雀无声,酝酿着一股肃杀的气氛。
蓦然,房门大开,段其瑞趾高气扬的走进了大厅,他身穿笔挺的大帅军礼服,手中戴着雪白的手套,挎着银色的西洋刀,四平八稳的坐在了主位的督军宝座上。
“敬礼!”段其瑞身后的亲兵,声音洪亮的道。
大厅里的军官齐刷刷的站了起来,行了一个标注的军礼。
段其瑞随意的一摆手,两侧军官瞬间坐了下来,一起摘下军帽放在了桌面上。
“诸君都到齐了吧!”
段其瑞扫视两侧,看着他倚重的大将,张镇芳、赵倜、齐耀琳、姜桂题、王占元、王汝贤、唐天喜、徐占凤、陆建章等人都一一到齐。
他盯着身旁的一个空位,表情古怪的道:“咦!这个位子是谁的,怎么还没到!”
张镇芳轻咳一声,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淡然的道:“这位子是安徽少都督赵神的,送来消息说,他偶感风寒,卧床不起,回家养病去了。”
“这么说,赵神的大军撤回合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