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提起来的心在听到医生的画之后终于松了下来,安恬却脚软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还好,她没有铸成大错!还好,她的儿子还平平安安的!
看到安恬这副模样,烈夜心中好似插了刀子一般的疼,鲜血淋漓,连声音都染上了寒冰的味道:“为了见风沐,连之离的安危,都可以不顾了?”
她难道不是因为想要尽快离开烈家,尽快离开他,尽快见到风沐所以在之离骗她的时候才那样生气的么?
已经那样喜欢风沐,喜欢到连自己儿子的异常,都看不出来了?
烈夜一颗心好似灌了冷风一般,冰冷而疲惫,似乎无论他怎么做,她都已经不会再回头看他了,甚至可笑的是,她都已经和风沐接吻!
以她的性子,若不是同意了和风沐在一起,是绝对不会有这种亲密的举动的!
一想到开门时见到的那一幕,烈夜就恨得整颗心都颤抖了起来,猛地上前,一把将安恬拽起来抵在墙壁上,锐利的视线直逼她的眼眸深处:“真的,这么喜欢风沐?!”
两人此时身体紧挨着身体,鼻子挨着鼻子,安恬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扑面而来的淡淡烟草气息,让还没从让之离置身危险的虚脱感之中恢复过来她更加的混乱起来。
“我……”
几乎是才刚开口,那带着侵略意味的吻,就已经狠狠的侵袭而来,攥紧了她的心脏,狠命的蹂躏着,带着偏执的疯狂!
一吻落下,烈夜的气息已然犹如野兽掠食般凶狠,宽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发出野兽的喘息:“他吻你的时候,也像这样吗?”
该死的!也会像他这样可以肆意的品尝她的美好吗?!
怎么可以?!
看着对面已经染上了泪意的女人,烈夜心疼到了极点,却也气到了极点!
安恬咬唇,眼泪控制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反应过来的她所感觉到的,是烈夜从未有过的伤心和愤怒,那样痛苦的绝望,让她不知所措。
伸手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他,烈夜那低沉的嗓音中,嫉妒成狂:“他亲你的时候,你什么心情?嗯?”
她如何能够接受,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的碰触?!
下巴吃痛,却犹不及心脏疼痛的万分之一,疼,却让安恬骤然的清醒,不由对上那双眸子,声音很轻,却又异常的清晰:“烈夜,我和你,已经回不去了。”
放手,对彼此两个人都好。
“回不去?”烈夜忽的笑了,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颓然的倒退两步,“你从来没有给我机会,却那么肯定回不去。”
甚至还这样急匆匆的,就答应了风沐在一起的要求。
她真的这样厌恶他,以至于不愿意给他任何机会了么?!
“机会?”安恬摇头,笑容如百梨花般苍白:“我给过你好多次机会了啊,怎么就不给你机会了?”
“你娶我是因为我父亲是你的杀父仇人,我知道,却期翼你给我解释,可是你没有。你和简秀在办公室亲吻被我撞见,我要一个理由,可你没有。你拿着很显然栽赃嫁祸的照片来质问我孩子是不是风沐的,我需要你的信任,可你没有!”想起以前的不堪,明明是炎炎夏日,安恬却觉得二月寒冬般刺骨的冷。
这样低声的陈述,却比控诉更来得让烈夜心疼和痛苦,沉默了许久,最终却只溢出了一句尤其无奈的叹息:“恬儿,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有苦衷?”
有些事情,他是不得已的。他只想给她最稳定安全的环境,所以有些事情,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他只能选择隐忍。
可苦衷两个字,却让安恬眸中渐渐死灰:“果然,你从一开始,就不是信任我的。”
“烈夜,当初为什么不相信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安恬轻笑,味蕾处苦涩在嘴中渐渐扩散:“如果你信任我,把一切都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面对,或许当初我就不会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忽然变成瞎子,丧失了保护自己的能力,甚至差点失去了之离!最后落得一个远走他乡的下场!说白了,烈夜,你就是不够信任我。”
远走他乡躲避的六年,到底有多少苦涩和心酸,她已经不想再去强调。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要是当初烈夜告诉她一切,事情就远远不会是这副模样!
她并不是什么都不会的人啊,她也可以承担,也可以和他比肩共同面对一切,可是他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她和他结婚的一年,他似乎,只是把她当成娇弱的金丝雀在圈养而已!
如果这就是他的信任,那么也实在是太可笑了!
不想再多说什么,安恬扶了扶墙角稳住有些摇晃的身体,她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些事情了,终究已经过去,再谈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她需要和烈夜说明白了,一切早已经结束,他也不必再因为这些而继续纠缠!她伤透了,失望透了,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
看着已经异常坚定的安恬,烈夜眼眸殇了一片,昏暗而幽深,如同寒谭般幽深。
她说得不错,如果他当初将一切都告诉她,让她共同面对的话,也许事情就不会是这样,可是,那时的他一心想要保护她,又哪里舍得她去承认更多?
勾起的薄唇中染着丝丝的无奈,烈夜的声音轻飘飘的,低得好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么恬儿,你又是真的信任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