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连臻此刻坐在阳台上,一眼望去,不远处依旧是沙滩和蓝蓝的海水——唯一不同的是,热带的阳光,辣辣地射在身上。
据说这个是私人开发的岛屿。近处是椰树,沙滩,海水,还有一栋一栋独立的白色小屋——远处是深蓝大海,洁白海鸥不停掠过,还有白色船只,碧色岛屿——确实是一个惬意放松的度假之地。
那次吃饭后的第三天,贺君就安排了车子来接她。她进候机楼贵宾室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她倒是第一次见他穿的这般随意,白色的休闲衬衫,领口微敞,米色的裤子,黑色的H皮带,手腕上搁了一件米色的风衣。她只瞧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蒋正璇和叶英章乘了另外一趟飞机,比他们晚到半天。
她和他一栋小木屋。而蒋正璇和叶英章,自然是另一栋。这个她想反对也无法反对。而他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道:“做戏也要做全套的。”
小木屋里本身就是公寓式的风格,有厨房,餐厅,客厅,而且有两间房间。那个时候她坐立不安地站在客厅里头,一直到服务人员进来,将两人的行李物品分别安置在不同房间,她才松了口气,提着的心也略略放下了些。
蒋正楠在门口轻敲了一下,这才推门而入。对坐在露台上出神发呆的她吩咐道:“换上泳衣,我们去游泳。”许连臻默默地收回了远眺的视线,站起了身。
一拉开柜门,整个人被定在了衣柜前,这几件泳衣,少的可怜的布料,这能穿吗?想想都觉得尴尬,转身,发现蒋正楠已经不在门口了。
她现在所有的衣物都是他派人购置的,连行李也是他派人打包的。到了这里后,又有这里的专人负责这些事情的。所以,她在这一刻前从没有看到过自己要穿的泳衣。
没有办法,她只好挑了一款布料相对最多的,但穿上后站在镜子前面一照,还是被瞬间石化了。左思右想的,最后唯有在比尼基外头套了件加长款白衬衫,这才出了屋子。
叶英章和蒋正璇早已经在游泳池边上了。一出去,叶英章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复杂难言。连臻不着痕迹地别过了头,只当他是陌生人而已。事实上,他也只是陌生人而已。
蒋正楠已经在下池游泳了,倒看不出来,动作优美流畅,几乎可以与专业运动员媲美了。
蒋正璇一两件式的玫红色缀蕾丝的泳衣,上身是抹胸式的挂脖,下面是一条短裙样式。靓丽的颜色将她衬得越发娇俏动人了,这般望去,袅袅似一枝桃花,正是韶华最盛之际。
此时正坐在泳池边,漂亮均匀的双腿不停地拍打着水花。蒋正璇见到许连臻,笑吟吟地抬头,招呼她道:“连臻,来,一起坐。”
她身边叶英章似乎明显一僵。许连臻清清一笑,依言在蒋正璇身边坐了下来。叶英章站在两人的斜对面。
许连臻的目光忽地顿住了,落在了叶英章的手臂上。一个白白的圆形伤疤,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显得异常突兀。
这是枪伤。是她射出的枪伤!
她永远记得。那天她求他,哭着求他。可是他怎么也不肯放过父亲——她不知道怎么的,摸到了地板上的一把枪,颤颤抖抖地举了起来,泪眼模糊地对着他:“英章——你放了我爸爸——放了他吧——”
就算她再不懂法律,她也知道。若是父亲被他抓走的话,轻者终身监禁,重者枪毙。她在赌——赌他还是有一点点爱她的——
可是他就是不肯。他缓缓地摇着头,目光坚定如斯:“不。连臻,你应该懂得分明黑白是非——”她不要什么黑白,也不要什么是非。她只要她爸爸好好的,他好好的,她和他什么都不曾改变,什么都好好的——
可是,这一切都不过是她的奢望而已。
他那般的大义凛然:“就算你开枪,我也不会放你爸爸走的。”她的眼泪“吧嗒吧嗒”的直掉,胡乱地伸手擦干,然后站起了身,凭着自己的那股委屈傻气,举枪指着他道:“你放不放——”
门外传来了又杂又乱的脚步声,有人在叫:“快!不要让许牟坤跑了——”她望了他最后一眼,满满地都是乞求——可是他慢慢地别过头去——有人在撞门,她不知道怎么按下了扣板——一切似乎都跟做梦一样,一直到现在那瞬间对她来说还是一片的空白。
她只知道她意识回笼的时候,鲜血从他的右手一颗一颗地滴落了下来——有人从后面重重地袭击她,夺了她手里的枪,将她一把按在了地上——
如今,居然隔了三年多了。他手臂上的枪伤,也早已经成了一个疤——
时光已将所有故事凝结成了过往。
什么叫做恍然如梦。大概这就是吧。如果不是这道疤,她都已经恍惚了。她和他曾经真的手拉着手,逛边五福市的大街小巷——手挽着手,喝过同一杯珍珠奶茶,一起品尝过街边的各种小吃——
那一个疤,或许是他们曾经一起过的最后证明。
不过那一切也是他的做戏而已,他奉命与她谈“恋爱”,一切都是奉命而已。
蒋正楠游了过来,朝她伸出手来,面色沉沉,似有不悦:“来。”她不解地望着他,数秒后才想起了现在所扮演的角色。下一瞬,她的手被蒋正楠握住。蒋正楠的手掌,湿却灼热——在她还楞着的那一瞬间,他却用力一拽,一把拉下了水——
白衬衫瞬间湿透,如同第二层肌肤般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柔绝美的线条。叶英章明显倒抽了一口气。因白色面料稀薄通透,一眼就能看见许连臻居然只穿了一身蓝白红条的比基尼,纤细却玲珑地身材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蒋正楠的眸光也不由地一深。他自然知道这女人瘦归瘦,身材却是不错。特别是腻白的肌肤,在水下隐隐发光。
他的身体湿热,气息强烈,她极力想逃避,却总是会想起。那罪魁祸首却一点点的俯低了下来,在她耳畔,轻吐了几字:“演都演了,总得入戏。”
两人这般的暧昧,就算是蒋正璇亦能感觉到。她忙别过了头,起身拉着叶英章的手,讪讪地说了一句:“我们去拿饮料吧。”
叶英章被动地跟着蒋正璇离开,转过身的最后一眼,瞧见蒋正楠的唇落在了许连臻的唇上——
叶英章忽生了一种想甩开手的冲动,想把所有地一切摊开——正想行动间,却听蒋正璇道:“你觉不觉得我哥好像很喜欢连臻?我看我哥看她的眼神好缠绵哦。我的鸡皮疙瘩啊——”边说边做颤抖状。叶英章瞧着她白皙的侧脸,只觉嘴里一片苦涩,想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蒋正璇转头朝他盈盈一笑:“你不觉得吗?”
叶英章烦躁之极,随口道:“蒋哥这么多女朋友,哪一个不是他喜欢的啊?”蒋正璇神秘兮兮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哦。这是我大哥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跟我介绍他的女朋友!以前我哥可从来没有带过什么女的在我面前出现过——”
叶英章闻言,脸色更是发青,心中越发烦乱阴郁:“蒋哥会跟她认真?蒋哥的老婆最起码也要跟你们家门当户对吧。”蒋正璇却没有瞧出他脸色的异样,径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的脾气。我妈私底下早跟我唠叨过了,她是管不了我哥了。只要女方各方面大致过得去,就成了。”叶英章听了不语,眉头却蹙得更深了。
两人回来的时候,蒋正璇见大哥和连臻已经隔开了距离,各自游的正欢,便拉了叶英章的手,道:“我们也下去游吧。”
叶英章身手矫捷的下水后,游了数圈。蒋正楠似笑非笑地提议道:“英章,要不,我们来一场?”叶英章扬了扬眉,不可置否。
蒋正楠转头朝自己妹子笑道:“你来做裁判,胳膊肘可不准向外弯!”
蒋正璇脸上飞红,啧道:“哥——”
两人下水后矫若游龙,前几圈一直不分轩轾,一直到最后才略有差距。最后的比赛结果倒令在一旁观战的许连臻有些惊讶的,居然还是蒋正楠赢了。
叶英章只是含着淡淡的笑意,坦然接受这个结果:“还是蒋哥厉害!”
蒋正楠含笑望了自己的妹子一眼:“还好,璇璇还算公正。”蒋正璇抬了下巴:“哼,人家的公正程度堪比奥运会。”
许连臻攀着扶手,望着那笑容满面的三人,一下子觉得自己就如突然进错房间的孩子一般。他们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别的人,永远只是旁人而已。
蒋正楠朝她游了过来,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她想起方才暧昧时刻,他的唇肆意放肆——脸一下子又热了起来,她清了清喉咙,才低声道:“我有点累,不想游了——”
蒋正楠轻“嗯”了一声,倒也好似良心发现,只顾自己游泳,也没见给她任何眼色表示反对。
许连臻回房淋浴了一番,换上了一条拽地小碎花的长裙。她在房间待了许久,看了两集无聊的电视,就是不愿意出去。后来隐约听到蒋正楠回房的声音,她在一个人的房间,反锁了门,却还是觉得莫名不安。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舒爽的似一种无边诱惑在不停地对她招手。
草坪上有人比她出来的还早,似在等人。而且很明显是在等她。
叶英章凝望着她,目光里头似有千言万语。叶英章截住了她的去路:“连臻,你怎么会跟蒋正楠在一起?”
许连臻蹙着眉,选择了漠视,想转身回屋。
叶英章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你——你真的跟蒋正楠在一起?”许连臻挣扎着想把手臂扯出来,叶英章握的很紧,她挣脱不出,手掌勒的她发疼。
“你知道蒋正楠是谁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许连臻终于是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目光冰冷,连语调亦是:“叶警官,请问这与你有关吗?”叶英章似被人狠狠打了一掌,脸上渐渐发白:“是与我无关——”
顿了顿,叶英章才问道:“连臻,你不会以为蒋正楠他真的会跟你在一起,跟你结婚吧?”许连臻垂下眼帘,水眸掩在长睫之下:“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闻言,叶英章急道:“你疯了吗?你知道他有过多少个女人,你以为他会对你动心?他和你不过是玩玩的。连臻,你玩不起这种游戏的!”
却见许连臻好像听到一个宇宙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格格地大笑了起来,身体都不停地发颤。
许连臻抬头,目光紧紧地锁着他,一字一字地道:“蒋正楠他对我再不好,也不会将我和我爸爸送进牢里的。叶警官,你说是不是?”
她的话字字锋利如刀,割的叶英章体无完肤。叶英章的脸上似被人一下子抽去了全部血色。他不能自己地后退一步。
许连臻的嘴角依旧擒着淡淡地笑意:“请问叶警官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叶英章依旧拽着她不肯放,凝视着她道:“连臻,你不会不知道的,我是真的爱你的。我当初也是迫于无奈。你父亲是罪犯,我是警察——”
她一直在笑,只是那笑意似浮冰没有到达眼底,却辗转于眉梢:“叶警官,我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你就不用在演戏了。这大过年的,累不累啊?”她脸上的笑意冰凉如水,转身而去,把他晾在了原地。
他是警察,她父亲是罪犯,他抓她父亲确实是她的职责。可是,这中间呢,他骗她的呢?
她曾经全心全意的对他,而他呢??
许连臻失魂落魄地回了屋,双手捂着脸,颓然无力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空气里头安静都似有种异样,许连臻猛地抬头,只见蒋正楠站在不远处的窗前。方才的一切,想必他都看在眼底了。
晚餐是在露天草坪上进行的。有厨师在旁边为他们烹调美食。抬头便是黑蓝色丝绒一般的天空,无数星子如碎钻般点缀其中,光华灿烂。
蒋正楠切着手里的鱼排,抬头朝连臻微笑:“来,尝一口我的鱼排。”说着,已经将鱼排递到了连臻嘴边。许连臻发现他极有演员天赋,此刻深情款款的温柔模样,比情人更像情人。
许连臻不敢正眼瞧蒋正璇和叶英章的神色,只觉此刻暧昧尴尬,忙张嘴含住。偏偏蒋正楠兴致极高,喂食之后还饶有兴致的在等她的评价:“怎么样?”
许连臻点头以表示不错。蒋正楠嘴角露出诱人笑容,眼角的弧度亦十分柔和:“你的小羊排看起来也很不错。”
许连臻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眉眼熠熠生辉,令人无法直视。蒋正楠话里头的暗示十足,她就算再笨也还是知道要怎么做的,便低头切了一块,缓缓都递给了他。
两人这般的甜蜜,蒋正璇在一旁看着,不由地朝叶英章眨眼微笑,以表示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浑然没察觉叶英章紧握刀叉的双手,因用力而青筋突起。
叶英章自然觉得碍眼之极,可他偏偏又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白瓷盘里的现煎牛排犹还冒着诱人的丝丝热气,他却什么胃口也没有。切了一块吃在嘴里,仿佛渗了醋一般的发酸,牙根都软了。
大约是第一天,又搭乘了飞机转了游艇的缘故,晚餐后的蒋正楠没有提议别的活动。
许连臻心下才略松口气,却见蒋正楠起身,探了手过来圈住了她的腰。她身子反射性地一僵,蒋正楠自己也察觉到了,手臂用力了几分,将她牢牢地箍在自己怀里。
蒋正楠刻意地俯下身:“我们回房吧。”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犹如小兔般的一颤后随即僵硬如石,蒋正楠含笑抬头,与妹妹和叶英章告别。
许连臻一进门便挣脱了那只箍在她腰畔的手臂,后退两步,极度地惶恐不安,颤颤怯怯地说了一句:“蒋先生,晚安。”说罢,也不敢看蒋正楠的反应,忙不迭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直到将房门落锁后,她悬着的心才总算放松了点。
蒋正楠一动不动地坐在客厅,倒了一杯红酒,也不饮用,只闲闲地摇晃着杯子绯红诱人的液体。许久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房间门上。他将杯子送至嘴边,缓缓地抿了一小口。
他的嘴角本擒着淡薄的笑意,可只一瞬间,这淡淡的笑意便彻底的收敛了起来,双眼微睐,似无底深渊。
他拿起了搁在手边的电话,拨通了个号码:“我等下过海,你今晚安排什么好节目?”
许连臻因晚上提心吊胆,到了快天亮才睡过去,所以起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梳洗好了之后,她也不想出去,索性就在阳台上看海。窝在大大的藤编沙发里头,烤着暖暖的太阳,她似一只猫,连伸伸爪子都觉得慵懒无力。
一直到下午也不见蒋正楠出来,才知道他不在。接近傍晚时分,蒋正璇打了内线过来问她要不要去沙滩逛逛。既然他不在,她妹妹和叶英章邀请的活动,她应该就可以选择不参加了,因为领导没有指示。于是,许连臻便客气表示自己有点累,不想出去。
这一天的许连臻,过的还算是蛮悠哉的。她心里头巴不得蒋正楠永远不回来。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她刚在客厅里头坐下来用餐,便听见大门门锁“叮”的一声清脆的解锁声,许连臻抬头,便见蒋正楠一身悠闲的打扮从外头进来。四目相交的时候,她发现他脸上似乎有种晦涩的暗沉。许连臻手里的叉子就顿住了,所有愉悦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蒋正楠面无表情地斜睨了她一眼后,径直去了房间。
许连臻不由地微松一口气,可原本美味可口的晚餐此刻却已经如同鸡肋般食之无味了。她胡乱地地吃了数口,正准备回屋。可他居然出来了。看样子是刚洗了澡,穿了一件浴袍,腰带松松系着,头发微湿,有几缕落在了额前。
蒋正楠取了一份报纸,在她对面闲闲地坐了下来。许连臻一抬头就看见他浴袍下露出的赤裸胸口,她顿觉客厅的空气莫名的压抑了起来,忙站了起来,讪讪地道:“我饱了。蒋先生,你慢用。”
蒋正楠似未听见,目光落在报纸文字间,如被吸引住一般。许连臻微微松了口气,正欲抬步,只听他的声音淡然地传来:“明天的飞机,回洛海。”
许连臻的脚步略顿,没有回头。
上了飞机才知道只有她和他回洛海,叶英章和蒋正璇还会在那里多待几天。只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许连臻侧头凝望着一团团棉絮般的云海,只是祈祷着这一切早点结束。
回了洛海,一切又恢复原状。许连臻在海边别墅继续她的生活。
这一日,蒋正楠翻了文件的时候,脑中不期然地闯入一个成语:“无声无息”,不由地微微一笑,她倒还真是无声无息!
隔了不过几天,蒋正楠就接到了妹妹蒋正璇的电话:“哥,最近怎么样啊?”这个妹妹难得良心发现来主动来关心他,蒋正楠心情甚好地点头道:“还能怎么样啊!就一个忙字。”
蒋正璇在另一头轻笑:“那今晚有没有约啊?”他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才道:“怎么?有事?说吧!”
蒋正璇道:“嗯,是这样的——叶大哥说了,礼尚往来,想请你和许小姐吃顿饭!”蒋正楠的眼神蓦地一冷,顿了顿,语气未变地道:“那自然好啊。不过我得先让秘书查一下今晚有没有预定的行程。”
挂了电话后,蒋正楠面沉如水,修长的手指缓缓都在桌上轻扣着。看来叶英章确实在乎这个姓许的女人。甚至比他认为的还要在乎。那天他在屋子里头看到叶英章拽着她的手说话,后来叶英章便似受了打击一般。他又刻意地在他面前演了数场的亲热戏,他以为叶英章总有点死心了吧。看来他还真低估了他了。
脑中不由地闪过了许连臻的容貌,五官倒也算精致,但绝对不算惊艳,清清淡淡,也不过属于中上。不过化点妆,打扮一下倒也能上台面。
性子有点倔,估计还不止一点点。他低下头,望着手上淡淡黑迹般的齿印,有一瞬间的怔忪。他向来也自傲的紧,加上容貌家世出众,从小就多的是女孩子围绕,更不用说现在了,那样子的事情也是第一回。大约是这样,所以他每次看到她,心里头总是有种觉得说不出感觉。
过了片刻,他起了手机,回给了蒋正璇:“今晚大哥有事,你跟英章说过几天吧!”蒋正楠挂了电话,缓缓地靠在椅背上,他倒想看看,到底叶英章有多少耐心。
探手按下了内线键,贺君的声音传了过来:“蒋先生有何吩咐?”
蒋正楠淡淡道:“把那个的电脑给我拿过来?”贺君应了声“是”,便挂了电话。
不过一分钟,贺君便拿了笔记本电脑过来。蒋正楠的视线静静地落在银灰色的笔记本电脑上:“你出去吧。”
贺君出去后,蒋正楠双手环抱胸前,懒懒地靠在了高背椅子上。视线却一直没有移开过电脑,审视一般的又盯了许久。
最后,他缓缓地伸手,用鼠标点开了别墅的监控系统。
只见她又在他书房里头画画了,这回是国画,正聚精会神地在上色。那只泰迪狗则懒懒地趴在她脚边,阳光淡淡地从窗边探入,一副安宁静谧的家居图。
叶英章终究没有多少耐心,不过又隔了几天,又通过蒋正璇的口来邀请他们。这一次,蒋正楠便答应了下来。
在车子见到许连臻的时候,蒋正楠倒是明显一愣。与电脑里看到的休闲居家风不同,她今天穿了件姜黄色的裙子,外套了一件黑色圆领小外套,一双黑色的长靴子。长过肩膀的头发垂顺的披散着。脸上的妆淡淡的,只擦了睫毛膏,连最基本的眼线眼影也没有,干净清爽地衬出了唇上的一抹莹润亮红。
可这般简简单单,却好似有股光,总让人忍不住侧目。
她一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坐的离他很远,好像就怕会沾惹到他似的。不知道是因为空间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总觉鼻尖隐隐有种清清地香味萦绕。
心里头有种难耐感缭绕,就跟喝醉后的那晚一般,似有微弱的火在心底炙烤。似乎每次与她接触,都有这种火燎的难耐感,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蒋正楠转过了头,凝神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好半晌,这种难耐感好像并没有消失,反而在身体乱窜。
他猛地开口吩咐道:“开点音乐。”不过几秒,空间里已经流泻着轻柔婉转的音乐之声。他深吸了口气,凝神细听。
车子最后在望湖路的一家餐厅停了下来。蒋正楠下车后静站着,等了片刻,却见她许依旧保持了下车后的姿势,一动不动地望着街道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