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正璇这晚给连臻微信,本想约去逛街的,聊着聊着就想到了其他的活动,兴致勃勃地提议道:“连臻,我们这个星期五去骑马吧。这几天天气凉爽了,正是骑马好时候。星期五下午你没课,我们两个可以好好玩,怎么样?”
许连臻倒是从未骑过马的,她虽然经历许多,但终归有几分少女心性,也不禁地被蒋正璇说的心动:“好。可是——可是我不会骑。”
蒋正璇在那头“耶”了一声,兴奋地道:“不会骑没关系,骑师会教的。再不行,就拉我大哥去,我跟你说哦,我大哥骑术很棒的哦。来,你把电话给我哥。”
许连臻把电话递给了蒋正楠,只听蒋正楠回了一条过去:“星期五我没空,星期四就要出差,去七岛。你们好好玩。”
又听蒋正楠发了一条:“要不去聂家那个私人马场,我给聂重之打个电话。”蒋正璇在那头极快地否决了:“聂哥那里啊,太远了,来回都要六七个小时,还是算了——我和连臻去近郊那个就好。”蒋正楠“嗯”了一声。
蒋正璇又发了过来问他去几天,蒋正楠道:“估计要两个星期吧——嗯——就这样。”
挂了电话,蒋正楠从沙发上起身去浴室,临进浴室的时候,也没有转身,忽道:“我明天要出差,两个星期后回来。”说罢,便“啪”一声关了门。
许连臻怔怔地瞧着床头的手机,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样算不算跟她交代行踪。这是以往没有过的事情。
第二天,她如常的下课,与老师道别后,正与小白在草坪上玩耍。别墅的阿姨过了来:“许小姐,有家店给你送衣服过来——”
许连臻微愣:“送衣服?”弄错了吧,她这个星期没跟蒋正璇逛街啊。
许连臻起身来到大厅。有一位美丽的女店员正等候着,见她到来,热情客气地微笑:“许小姐,这是蒋先生跟我们订制的衣服,请签收?”
“许小姐,要不要试试衣服?如果不合适的话,我们可以为您调换。”
是两套女式骑士服。一套是黑色修身西服的款式,一套是休闲的针织款,连相应的马靴和手套都配备了。
许连臻瞧了瞧大小,便道:“不用试了,谢谢你。”
“另外这是我们的最新款的衣服目录表,蒋先生说,请许小姐挑一些自己喜欢的。”
许连臻望了一眼封面上姿态万千的模特儿,淡淡道:“放这里吧。谢谢了。”
那店员见她神色淡然,便客气地告辞了:“那许小姐慢慢看,有喜欢的就打我这个名片上的电话,我叫SARA。”
抱了衣服回房间,在更衣室里一换上,从头到脚都十分的合适,甚至连马靴的尺码也是刚刚好。西服款的英气逼人,休闲款也另有一种味道。
许连臻穿了一身的骑士服,怔怔地瞧着镜子里头那样熟悉又陌生的自己,久久恍然——
那份衣服目录表就孤零零搁在镜子旁的沙发上。很忽然地记起叶英章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你知道蒋正楠有多少女人?”想来这样子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
许连臻转身换下了衣服。
星期五的中午,蒋正璇便早早过来接她去了马会。马场在郊区,一片清新自然的空气。
蒋正璇骑术不错,上马跑了几圈。许连臻站在一旁,看她英姿飒爽的模样,唯有羡慕的份。她在骑师帮助下上了一匹相对温顺的小马,由骑师遣着逛了一大圈。虽然不能像蒋正璇那样策马奔腾,但也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
小的时候,在课本上读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现牛羊”的时候,就想着以后一定要去草原骑马,见识见识“风吹草地现牛羊”的景致。后来大一点了,看父亲书柜里头的《天龙八部》,里头的阿朱和萧峰相约塞外牧牛羊,最后居然是萧峰失手错杀阿朱,塞外放牧总成了空许约的那段,趴在书桌上哭得不能自己。
如今虽然牵着走了一段,倒也似乎完成了小时候的一桩心愿了。
“许小姐,你试着抓着缆绳,用腿夹着马肚子走几步怎么样?”许连臻点了点头。大约是马儿温顺的缘故,许连臻也不怕,便照着做了。
那位教她的骑师姓张,见状,不由地连连夸她:“许小姐,你很聪明,一点即通。你只要多来几次啊,我保管你会跟那位小姐一样跑马了。”
蒋正璇正好跑了数圈回来,笑道:“呵呵,连臻,我哥的骑术那才叫棒呢,只可惜他不在。下次啊,罚他带你去聂大哥家的马场玩。”
许连臻只笑不语。蒋正璇跟她并排了又走了两大圈,大约觉着累了,便道:“连臻,累不累,我们去休息一下吧。”
好在是深秋了,阳光不烈,清风爽面的。否则这半天下来,不热死也给晒死了。
两人去了贵宾休息室。许连臻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瞧见了一个背影正从转角处拐弯,她轻蹙眉头,这个胖胖矮矮的身形倒极像吴明的。但那人影瞬间不见了,她想再看看仔细也不成。
许连臻很多时候都会想,如果没有叶英章,没有蒋正楠,她跟蒋正璇就跟普通人一般相遇的话,彼此或许可以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
可是如今——许连臻对蒋正璇伸出的友谊之手,是没有办法去握住的。她清楚地明白,只要此事一结束,她和蒋正璇这辈子都永不会再见。
这件事情一了,从此之后,她与他们这辈子都不复再见。
在贵宾室休息了半天,又去骑了几圈的马,两人玩的开心,便与张骑师约定了下个星期五下午的时间。
许连臻回到家,人松懈下来,才知道骑马的厉害。洗了澡,窝在床上,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已经散开了。小白趴在边上,用爪子不断挠她,“呜呜呜”的抗议,许连臻只好哄它:“小白乖,明天再陪你玩——”
阿姨请她下去吃饭的时候,她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懒懒地说了句:“我不吃了。”
大约太累的缘故,后来迷糊地就睡着了。睡梦中,隐约听见有一条微信提示,反正这世界上会发她微信的只有蒋正璇一个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她又困又累,就跟两万五千里长征回来似的,只略略翻了个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再度沉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惺眼朦胧地起来,小白趴在她的枕畔,“呼呼”地直喘气。意识一点点的回笼,身体还是酸疼无比,好像——
许连臻猛然脸红了起来,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想起蒋正楠呢。她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视线慌乱地落在了床头柜的手机上,想起好像有收到过一条微信,便滑开屏幕。她蓦地一愣,居然是蒋正楠发她的微信,是文字短信:“和璇璇骑马回来没有?”
许连臻翻来覆去地看那条微信,因为不能相信,所以还特地点开了他的头像。头像倒也看不出来,只是一个精致的咖啡杯的图片。
最后想着,估计是他发错了吧。可想想也不对,知道她和蒋正璇去骑马的也就他知道,而且显示的也明明是他啊。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这么晚了,连臻踌躇再三,最后回了一个笑脸过去。没想到那边居然很快就回了一个语音过来:“还没睡?”
许连臻“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片刻,才又说了:“刚睡着了——”又顿了半天,也实在想不出要说什么,便给他发了过去。
蒋正楠又很快发了一条过来:“是不是骑马累了?”
从来没有微信过,他的声音低沉中带有沙沙的磁性,在静谧深夜,蒋连臻只觉耳朵都在微栗。
蒋连臻又轻“嗯“了一声,道:“璇璇说下个星期五再去。”蒋正楠回了一条过来:“我第一次骑马的时候才七岁,那个时候看到马觉得兴奋死了,在马背上怎么也不肯下来,后来被我姥爷一把给揪了下来——”
许连臻忍不住傻傻微笑。自己还犹自未觉,等察觉的时候,不禁发愣了起来。幸好他不在。
好一会儿,她回了神,抬眼望着小白,他若是在,小白多半是被关在自己的小房子里头的。望着手机许久,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心像是上了链条般,无端端地发紧。
隔了半晌,蒋正楠又发了一条过来:“是不是又睡着了?”
许连臻听了语音后,怔了片刻,然后再重听一遍,又怔了很久很久,但却再也没有回过去。那头也再没有发过来。
很多事情开始了,习惯了也就成了常态。如同蒋正楠跟她发微信一样。第二天以后的每天晚上,他都会在差不多的时间,发一条微信给她:“睡了吗?”
而许连臻则是会用格式化的回答她:“要睡了。”然后蒋正楠会跟她说:“晚安。”她也会发“晚安”给他。
一个星期的时间,每晚如此。
过了两日便到了星期五,许连臻和蒋正璇相约了再次去马场骑马。
如同秋日的每一个午后,阳光璀璨,但热度却已经稀疏了。蒋正璇和许连臻在张骑师的带领下,边骑边聊天,不知不觉走进了树林间的一条马道。
在前面带路的张骑师望着不远处道:“那里的这丛野花开得不错——”顺着那骑师的手指,她们两人果然看到了树根处有一丛野生的菊花,开的活泼烂漫,充满生机之光。
蒋正璇眉眼弯弯地朝连臻道:“我们下来走一会儿,这里正好适合散步——”说罢,矫健轻盈地翻身下马。那骑师则过来搀扶着连臻。
蒋正璇摘了一朵,将帽子摘了,簪在发边,娇笑道:“连臻,来,帮我照一张——”许连臻取出了手机,正在寻找蒋正璇的最佳姿势,最美笑容,准备抓拍——
蓦地觉得异样,镜头里头的蒋正璇身后出现了一个人——而下一秒,许连臻只觉得有只手捂住了她的鼻子和嘴巴,有股刺鼻地味道漫天盖地的席来——她陷入昏迷之前,听见的是蒋正璇的一声尖叫——
有冰凉刺骨的东西扑在了脸上,许连臻醒来地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吴明放大的脸。许连臻晕晕乎乎地眨了眨眼,以为是在做梦。可意识渐渐地清醒了过来,脖子又僵硬又疼痛,就如同落枕了一般。她想发出尖叫——却被吴明一把捂住了嘴巴。
吴明将一团破布强塞进了许连臻的嘴里后,又重重地摔了许连臻一个巴掌,恶狠狠地威胁道:“死娘们,让你叫!你再叫!”
许连臻惊恐地望着他,脸上又痛又热。她有种直觉,这次落到这个人手里,怕是劫数难逃了。许连臻缓缓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个未完成的建筑场所,四周空旷清冷,昏暗裸露的灯光下,只见蒋正璇和自己一样被绑在混泥土承重柱子上——不过还好,蒋正璇还没有醒过来。没有醒,至少还不用面对这些。
吴明一点点的凑近,长期食用烟酒而形成的异味,浓且重地喷在许连臻脸上。许连臻本来就对吴明厌恶的紧,此刻他这般靠近,肥大的身体几乎已经贴在自己身上了,许连臻恶心打嗝,只想呕吐——
吴明勃然大怒,抬起左手,又给了许连臻一个巴掌:“臭娘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说着,淫笑连连地低头嗅着许连臻,从上向下蜿蜒,一边嗅一边还发出啧啧啧的赞叹声:“不错,不愧是蒋正楠玩的女人,来,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这臭娘们到底有什么手段,能让他为了你,封了我所有了路子——”
许连臻愕然之极,但根本没有时间思考,便惊恐万分地看着吴明色迷迷的凑了过来,湿腻地唇舌如同毒蛇的蛇信一般在她脸上冷冷地打滑碰触——许连臻拼命地闪避,可是她的双手双脚被绑住,下巴被吴明紧掐着,怎么避也避不开。
吴明大笑着,手往下探,拉扯着她的薄外套——许连臻拼命挣扎,她只觉得自己是猫爪下戏弄的老鼠,什么时候吃吞下肚,只看那只猫的高兴。
只听“呲”一声,许连臻身上的外套已经被吴明撕开了——吴明兴奋地哈哈大笑——他正准备将探手的时候,只听有人在外头敲着门道:“老大,饭菜弄来了——”
吴明兴头上被打断,不由地大怒道:“他妈的,不是说少来打扰我!”外头的小喽啰“嘿嘿”的干笑了数声,道:“老大,已经很晚了,您辛苦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先来喝点酒,酒足饭饱后玩起来更带劲——嘿嘿——”
吴明瞧了许连臻一眼,见她五花大绑的,动也动不了,更不用说逃了。遂觉得自己的手下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淫笑着凑了过来,摸了一把许连臻的脸,只觉温软如玉,滑不留手:“看你这次还怎么逃?早给你说过了,你早晚是我的。看我等下怎么玩死你?”
许连臻又惊又惧,身子就像被浸在冰窟里,不停打颤。瞧着吴明肥胖的身影渐渐远去。屋内一片空旷,只有一个小灯泡,光线昏暗,忽明忽暗。她转头,只见蒋正璇低垂着头,还在昏迷——
屋外几个男子的喝酒调笑声不停传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连臻知道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她从吴明一出去就不停挣扎着想从捆绑的绳子里出来,可是这根本是徒劳无功的事情。
手腕处火辣辣的疼,但是她却什么也无能为力——她惊惶无助地咬着自己的唇——因恐惧,因焦灼害怕,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可以听到秒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很快的,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那群人大概快酒足饭饱了——许连臻贴着石柱,只觉手脚如泥般酸软,使不出半分力——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逃出去呢?
喝的醉然然的吴明脚步踉跄的推开门,走了过来,身后还跟这三个手下。许连臻瞧他们一步步地接近,只恨不得自己能在此刻死去。
吴明的一个手下,打了个酒嗝,瞧着依旧昏迷的蒋正璇,色迷迷地道:“老大,把另外这个女的赏给我们吧!”
吴明朝蒋正璇走去,一把揪着蒋正璇的头发把她的脸提了起来,醉眼朦胧地借着灯光打量了几眼:“这个长的也不赖——好吧,看在兄弟们都辛苦了一天的份上,大家一起乐乐——”
许连臻摇头,发出“呜呜呜”的抗议声。吴明贼忒忒的直笑:“怎么了,臭娘们,想男人了啊?”
许连臻只是“呜呜呜”的叫,吴明过来:“怎么,知道怕了啊,来,今晚好好伺候我,让我好好爽爽。说不定,我以后就让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一边说一边扯出了塞在许连臻手里的破布。
那边的几个男人已将一勺子冷水扑在了蒋正璇脸上,蒋正璇正在幽幽转醒——
许连臻望着吴明,颤声道:“你们放开她——吴总——这不关她的事情——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她——”
她本想说蒋正璇是“蒋正楠”秦妹妹。许连臻其实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蒋正楠是干什么的,什么来头。但她清楚的记得上次在餐厅门口遇到吴明的时候,吴明那恭敬有加,战战兢兢的模样。还有后来的宴会,众人时时簇拥着蒋正楠的的场面。她就算再傻再笨,也知道蒋正楠在洛海市绝对不是一个小角色。
但她转念一想,吴明明明是知道自己和蒋正楠关系的,还是将她绑来了。那么说明吴明穷途末路,一心想着报复了。如今再说蒋正楠三个字只怕会适得其反的。于是,别无他法,只好好言相求。
蒋正璇茫然张开双眼,望着眼前的几个陌生人,又闭了闭眼,这才又张开,最后视线落在在被绑着许连臻身上:“连臻——我们怎么在这里——”
但瞬间察觉出了四周的异状,挣扎着被绑的不能动弹的手臂:“怎么回事?”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绑我们做什么吗?”
那几人不怀好意地笑着,慢慢靠近。蒋正璇嗅出了危险的气息,急怒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许连臻唤着蒋正璇的名字想阻止她。
可是蒋正璇已经脱口而出了:“我是蒋兆国的女儿,你们敢碰我!!”
空荡荡的房间里头夹杂了许连臻的叫声,吴明和手下的嬉笑声,但众人还是一清二楚的听到了“蒋兆国的女儿”这几个字。
有两个胆子小的已经后退了一步,愕然转头望着吴明,结结巴巴地道:“怎么办,老大,这个女人是蒋兆国的女儿,蒋正楠的妹妹——”
吴明倒也明显一愣,狞笑僵在了脸上,停下了动作。实际上连许连臻也不禁愣住了,蒋兆国,不会是W省妇孺皆知的那个蒋兆国吧!
可现在也没有时间细想这个,许连臻见吴明朝蒋正璇走去,一把捏住蒋正璇的脸——许连臻急道:“你——你们放开她——放开她——”
许连臻见这么多人,心里知道今日怕是恶劫难逃了,她忽生绝望,扯开嗓子,嘶声大叫道:“来人哪,救命——救命啊——救命——”
第三个救命还未喊出,就被吴明捂住了嘴巴。吴明将破布条塞入许连臻口中后,一扬手,重重地给了许连臻几个巴掌。许连臻被打的嘴角出血,头无力地歪向一边——
吴明嘴巴上强硬,心里头倒还是有几分七上八下,酒醉的脑子咕噜噜地转了几转。吴明在道上混久了,知道蒋正楠女人多,而他的事情便是由姓许的这女人引起的,所以想给她点颜色瞧瞧。想着蒋正楠这么多女人,少一个不见了,又没有迹象是自己动的手,他能拿自己怎么办!
可是蒋兆国的女儿,蒋正楠的亲妹妹——就算是借吴明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最好道:“你们把那个女给我解下来,把手和脚绑了,把嘴给我封牢了。带到另一间屋子里头去。记住了,不能碰。”
那三个手下瞧了瞧许连臻,心痒难耐:“大哥?”吴明狞笑道:“放心,大哥不会吃独食的——等下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吴明的手下嘿嘿淫笑着退了出去。
吴明从兜里摸出了一把小刀子,在许连臻眼前悠悠晃动:“我现在有的是时间,我们慢慢玩——”许连臻眼睁睁地望着他手上的刀子一点点的下滑,来到了自己胸前——许连臻拼命摇头——
吴明手微动,小刀已经勾住棉T恤,轻轻一用力,“嗤”一声,T恤已经被勾破了——
吴明仰头“哈哈”大笑,一把扔下小刀——
许连臻止不住的瑟瑟发抖,闭着眼睛拼命摇头,但一切都只是徒劳,她所能发出的不过是“呜呜呜”的声音,残破不全。
突然间,外头传来了“砰砰砰”的几声类似枪声的声音。吴明猛然停住了动作,僵了僵,而后又反应了过来,大步地朝门口跑去——
门被人用脚踹开了,有几道身影窜了过来,吴明见来人,吓得身体都软了下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蒋——先——生——”
蒋正楠转头吩咐道:“你们来料理他——”还未说完,就朝被绑着的人儿而去。跑了几步,他已经远远瞧见许连臻,一边跑一边忙脱了衣服,朝叶英章和聂重之喝道:“你们快去救璇璇——”
叶英章没有说话,他见蒋正楠一把用风衣盖住了许连臻,拔了她嘴里的布条——叶英章从来没见过蒋正楠脸上出现过这种的焦急表情——可他来不及多想,赶忙随着聂重之快步奔跑而出。
蒋正楠抱着软棉棉的许连臻,急道:“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许连臻瞳孔放大,眼神涣散,像是在静待死亡。因他的摇晃嘶喊,只是直愣愣地望着,目光却无一点焦点。半晌,才认出了他,水光浮动的眼里透出了几丝喜悦宽慰和不可置信。渐渐地,她眼睛里头的泪水却在一点一点的凝聚,缓缓溢出,悬在睫毛处,晶亮如钻。
蒋正楠心头一抽,只见那滴泪缓缓地坠了下来,沿着眼角而下,无声无息地洇到散乱的头发里。
蒋正楠从未见过这般楚楚可怜的许连臻,目光呆滞,神情惶恐躲闪,眼里满满的害怕。
泪流满面的脸上高高肿起,指痕红印清晰可见,嘴角血迹斑驳蜿蜒——
蒋正楠忽觉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痛击中了他的心脏,让他有一种想杀人泄愤的冲动。
另外一间房里,先进房的聂重之三下两下的解决了两人,趁另外一人正与叶英章纠缠。聂重之赶忙扶着蒋正璇起来,取出了她嘴里的破布:“璇璇——璇璇——你没事吧?”
蒋正璇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聂大哥——”聂重之来不及细问,叶英章已经撂倒了那人,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
蒋正璇一把扑在了叶英章怀里,“哇”一声大哭了起来:“叶大哥,叶大哥,我好怕——我好怕啊!”方才那种无助绝望的感觉涌了上来,蒋正璇靠在叶英章浑厚的胸膛里肆意大哭了出来。
蒋正楠听见自己妹妹如此撕心裂肺的哭声,忙抱着连臻过去,急道:“璇璇,你没事吧?快告诉大哥——”
蒋正璇“呜呜呜”地抬头,摇头道:“大哥——我没事——我只是怕——大哥,还好你们赶来了——不然——呜呜呜——”
叶英章望着许连臻衣衫不整,伤痕累累的模样,心疼不已,脱口而出:“连臻,你怎么样?”蒋正楠脸色明显一僵,许连臻躲避叶英章的目光,低声道:“我没事。”
蒋正璇只在一旁不停抽泣:“哥,叶大哥,还好有连臻——不然我——我——”
聂重之在边上提议道:“蒋,我看我们还是先送她们去医院——”蒋正楠点了点头,抱着许连臻向外走。
上车之前,经过被绑着的吴明几个人的时候,蒋正楠冷冷地扫了一眼,木无表情地吩咐他和聂重之带来的人马:“你们给我好好招呼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