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皇上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内罗煞才收回思绪,转身欲向皇后行礼告退,才一回头只觉一阵风掠过,纤白玉手向她挥来。
“娘娘请自持身份。”萧桡飞速起身将她的手挡下,语气淡然但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罗煞愣住,他竟然敢这样与皇后说话?
皇后气得全身战栗,用力将被萧桡挡下的手收回,寒光望了望萧桡再望望罗煞,突然一阵魅笑,最后扶着受伤的太子悠然而去。
自始至终皇后都未瞧萧彻一眼,连个眼角都没有给他将他视若无物,既然萧彻不是她亲生的也不至于冷落到此,罗煞才明白萧彻为何会对皇后有着如此之深的怨恨。
萧彻却若无其事地优雅起身,仿佛早已习惯皇后对他的漠视,根本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萧桡深深地看着罗煞,张口欲言却最终没有说什么,转身而去。
见萧桡离去,萧彻也欲离去,却被罗煞拦住。
“放了你在船上抓的人,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萧彻嗤鼻冷笑:“如今的你自身都难保,竟还为那些毫不相干的人担心!”
“什么意思?”心弹顿漏几拍,不安倏然蹿上心头,罗煞屏息看着他。
“明日你就会知晓。”萧彻语气淡漠,目光闪烁似乎有什么一闪即逝,而后便面不改色地扬长而去。
罗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却不知怎么没有动。
秋风拂阑散幽香,月转乌啼,缥缈寒漫漫。
罗煞心思沉沉地回到揽月楼。烟云早就等着焦急,担心她病情加重,见她回来急忙将她拽进屋,然后为罗煞找来一件锦裘披上。还将因久等罗煞而不至,拿出去热了一遍又一遍的宁神汤递至罗煞手中,只为她一回来就能喝到热腾腾的汤。
冒着热气的汤袅袅袭颊,罗煞一口又一口地送进口里,原本冰冷的身子因这碗汤而暖了起来。虽然烟云为她做的事皆再小不过,却已足够令她心生感激。看一个人待自己是否真心,并非看她对你笑得有多甜,给了你多少好处,而是发自内心的关怀,烟云就是。她于一件件看似微不足道却又让罗煞铭记在心的事中体现出对她的真心。
“烟云,你的身世,能否如实相告?”罗煞将最后一口汤饮尽,问道。
烟云却沉默了,良久没有回答她。
罗煞轻轻一叹,她还是不能放下心结对她坦诚相待。“若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
“不,姑娘!”烟云一声急唤,仿佛作了什么重大决定,深呼吸一口气,才道:“奴才本名辛言芸。家父辛询乃声名显赫、功高盖世的大将军,却在十年前被皇上以谋逆之罪满门抄斩。我之所以逃过一劫全靠管家用他的亲生孩子顶替我上断头台。别人许是不知,但我知道,父亲蒙此罪名皆因不肯与皇后结盟全心支持太子,所以皇后就捏造罪名嫁祸父亲。”
她的声音低而细,悲哀之态尽显于脸,全身散发着浓浓的恨意。
“说来也巧,我游荡在外皆以偷窃为生。直到那次我去偷主子的钱袋,被他抓住了。他没抓我去报官,只给了我两条路选择,一是继续偷,二是跟着他。我选了第二条,可当我得知他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后,我一怒之下行刺于他,却徒劳无功反被他关进牢里,他问我为什么,许是因为我太小,我竟然将身世和盘托出。”
罗煞轻叹一声,将烟云搂进怀中轻声道:“后来他是不是说,只要你为他办事,他就能洗刷你辛家蒙受的不白之冤?”
感觉到烟云在她怀中轻轻点头,罗煞一阵茫然,萧彻,只要任何对你登上皇位有帮助的东西,你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利用吗?
“以后我就叫你云儿吧。”罗煞因为相似的经历对她产生了一份亲近。
烟云蓦然仰头盯着她,眼泪早已凝满腮,她幽幽道:“好久……没有人唤我为云儿了。”
罗煞心中戚戚然,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沉默良久,烟云又道:“数月前听主子说我辛家大仇即将得报,那个为我报仇的人就是姑娘你。初见你时我感慨您的倾世容颜,却也不知道您有何能耐可以斗倒皇后。直到多日与您相处下来才发觉,姑娘真的不是寻常女子。”
听罢,罗煞一阵苦笑,她与其他女子不同的,是她是凤帝的女儿,拥有和凤帝相似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