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兰抬眼看见禾枫野眼中的包含深意的笑,身子未动,朱唇轻启正待答话,忽然看见远处有奴才踱着碎步赶过来,临近跟前,冲着禾枫野便拜,扯着一副公鸭嗓子说道:“回主子,午宴备好了。”
禾枫野见着不懂事的奴才如此莽撞,坏了他的好兴致,正待恼怒,眼睛睨到身旁女子貌若仙子的面庞,好似落梅染雪,说不出的娇俏婀娜。
于是转过念头,口中对着锦兰说道:“适才与佳人相谈甚欢,竟是忘了这饭食之事,倒是怠慢了佳人。既然午宴已经备好,不妨同本王回宫享用,也算尽了地主之谊。”
说罢,朗声而笑,由那奴才引着,往正殿方向去了。
……
叫欢儿的宦官,自打跟在瑾王身边服侍,如今已有好几年了。却从未看过瑾王有过似今日这般如此高的兴致。
早早的便差自己收拾干净整座宫殿,在偏殿内添些女子用的器皿物什。悬珠帘,挂软帐,整整折腾了一个时辰,遂又领命用瑾王平常出行的阵仗,去公玉家旧宅前那条人迹罕至的街上,接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
刚才又在殿里临时设宴,还用上了新进宫的厨子,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招待来客。席上虽不算觥筹交错,瑾王并那女子也饮了不少的酒。吃吃谈谈间,竟把午宴吃到临近傍晚。估计再过一会,就该掌灯了。
上一次这样不辞辛劳兴致勃勃,还是为了那匹边塞进贡的汗血宝马。如今为一个女子,虽然容貌上倒是倾国倾城,不过瑾王的行为也实属罕见。
正想着,耳听得自己服侍的主子,放下酒盏,口中言道:“锦兰姑娘,如今用完了饭食,也算本王设宴答谢了姑娘当日救命之恩。不过看这天色将晚,佳人想必也是十分劳累了,不如先去本王的偏殿歇息歇息。”
锦兰刚饮尽了禾枫野让的一杯酒,软袖轻垂,放下酒盏。
说是用膳,实则席间不知被禾枫野让了多少杯酒。面颊上一抹桃红,早因这酒而愈发浓郁,两片红唇欲滴,一双明眸也被这酒劲弄的,好似水晶珠子蒙上雾气,一时里有些迷离。
锦兰不经意间,以手指轻轻按了按太阳穴。遂望向禾枫野,只见他剑眉轻挑,唇边含笑,正饶有兴致的端详自己。
迟疑了片刻,回答道:“锦兰本一介凡人,怎敢留宿瑾王殿下的寝宫。”
禾枫野看见锦兰外表虽一副不胜酒力的柔弱之感,言语间倒是没有丝毫的醉酒之意,不由更觉有趣。
打定主意要锦兰留在这望舒宫内,思量片刻,开口说道:“既然锦兰姑娘执意如此,本王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方才佳人用一首曲子,为本王的偏殿命了名字,如今来此一遭,怎好不去参观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