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竹林中,此时正在跟紫袍人说话的男子,就在这时,突然停口。
他目光落在了腰际纯蓝色的长笛上,蓝笛正在轻微的震动着。
他身边的紫袍人,眸子也是一眯,眼底潋滟过一丝异色,旋即嘴角勾过了然,“啧,想不到啊,他一向憎恨这些玩意儿,连那次政变的时候都没动用,这时居然用了,看来遇上大事了。”
见玄峥起身,紫袍人眼眉弯了弯,笑着的执起了茶杯,“玄峥,什么时候来爷那里住住。”
玄峥猛然停步,“你最好别再想有的没的,否则谁也保不住你。”
“呵,你还以为爷真怕了?”语调间,颇有些不以为意。
“我只是陈诉事实,要知道,用多了,跟引火****没区别。”
玄峥回头瞥了他一眼,眸色清泠如月。
紫袍人听到他的话,指尖却是微微收紧,一丝阴霾自眼底缓缓升起,如浓墨暗沉。
晚风吹拂而过,撩动了树叶,仿佛也撩动了人心,更撩动了漫天大火,肆意肆虐。
玄峥抵达的时候,这里已经烧得非常厉害,火势可谓一往无前,这些人根本救不下。
“离开这里,立刻。”
“劳驾了。”
福公公见此,当下了明白了过来,连忙招呼众人离开。
众人尽管不明,却也没人敢多言。
帝云祁看了一眼玄峥,也少见的没开口,因为他家三哥说过,他不在时,若他发话,便等于他的命令,必须听,也不准多问,他只知道,这个三哥的大师兄似乎有什么奇异的能力,至于其它就不太清楚了。
人去道空,玄峥淡淡转身,走到最近的井边停了下来。
手腕一转,如玉长笛,靠近了他唇边。
诡谲的乐曲,飘摇而过,霎时间,离奇的一幕发生了。
井水突然开始涌动,就仿佛被什么牵引,猛然从冲出井口,宛如一条条水龙,直奔火地。
轰轰轰。
无数水龙爆裂开来,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水由小变大,不断坠落。
兴乐宫中,凤倾颜此时已经收拾好,几个大包袱把她全身压得满满的,地上还有许多,是她拿不下的。
而四周原本散发着滚烫气息的铁墙,这一刻,却逐渐冰凉了下来。
铁门打开,外面的大火早已烟消云散,潮湿的空气中,隐隐有水珠落下,滴滴答答。
“下雨了?不会这么巧吧?”
凤倾颜观察着四周,疑窦顿生,转眼却见帝曜迈步就走,她大急,赶紧扒拉地上包袱。
现在火灭了,她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无奈的是,东西太多了,她拿不下。
留在这里,她又觉得不安全。
“亲爱的皇上,您老人家先别走,帮臣妾提点呗,喂,你哪去……”
凤倾颜边扒边喊着,帝曜却是任由她呼喊,巍然不动,置若罔闻。
踱步到井边时,早已人去道空,唯剩下一滩嫣红,触目惊心。
“又反噬了么!”
眼底一抹涟漪,一闪而过,帝曜心头微杂。
“皇上。”
这里不远处,福公公和帝云祁正等待着,见帝曜出来,福公公的一颗心终于真正放下,却免不得有些老泪纵横,“皇上,您可吓死老奴了,要是您出点什么事,老奴……”
谁都知道福公公只是担心而已,哪怕相信帝曜有计较,却还是担心。
人老了就是这样。
没办法。
帝云祁瞅了一眼这多愁善感的老人,伸头往帝曜身后看去,“我说三哥,这凤美人呢?”
“这里。”
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飘过,他当即就见一名女子拖拽着一大堆东西,蹒跚的走了过来。
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一堆包袱,还是连着的。
她到的时候,直接毫无形象的趴在了上面,“累死我了。”
帝云祁、福公公:“……”
这些加起来最少有上百斤,她功力又很薄弱,拖了这么长一段路,尼玛能不累吗?
两人已是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但也不得不说人家凤美人的恢复力,相当强悍。
她路中歇息了一会儿,已经生龙活虎。
于是乎,宁心殿中出现了这么一幕,帝曜的龙榻被她给霸占,她说等下有事要跟他谈。
于是乎,帝曜把承诺兑现后,榻上变成了金地,她正在清点。
于是乎,帮她搬了东西,靠在榻边的帝云祁,看着她点了三遍后,终于忍不住了。
“我说凤美人,这都三遍了,还点,魔怔了吧你?”
“谁魔怔了?你才魔怔了!”凤倾颜白了帝云祁一眼,低头继续数,嘴上还在咕哝着:“真是不懂享受,数钱数到手发酸,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