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远,暗处的一双眸子,却一度停留在某个方向,很久很久,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真希望……你永远像今天这么快乐。”
后来,凤倾颜才从帝曜口中得知那金牌是什么,帝曜有一块,御君邪也有一块,是那位九公子亲自送上的,一般人根本得不到。
而拥有这块金牌,便代表了是帝皇楼最尊贵的贵宾,更代表了可以在很多地方吃住拿,都不给钱,全记九公子帐上。
这简直白吃白喝白拿的利器啊。
至少凤姑娘这么觉得,于是对某某的印象,可谓是直线上升。
坐在离陇城的马车中,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她是愈看愈满意,便忍不住夸他,“那九公子人真不错,送这又送那的,送了这么多好东西,还不露面,也不要感谢什么的,人很好嘛。”
谁不久前才说人家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谁不久前才说人家古里古怪的?
谁不久前才说人家脑子有问题?
这会儿倒好,全变脸了。
帝曜忽然觉得,自己告诉她金牌的妙用就是个错误,嘴角抽了抽,终于忍不住夺了过来。
“谁啊这……”
宝贝被夺,凤倾颜本能的恼了,可一触及帝曜眼神,很快就焉成了菜芽儿,没等他说什么,态度那是转得相当快,抱住他便讨好的噌了噌,“亲爱的,你也知道,我一看到宝贝就有点那啥,你要谅解啊,所以,就别没收我东西了好不好?再说,你干吗跟一块死物怄气!”
好吧。
跟一块死物怄气,确实很怪异,他帝曜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需要跟这些东西斗,才能唤回自己的女人。
心下失然中,瞅了一眼一边谄媚,一边还眼巴巴望着他手中金牌的女子,他终究还是给了她,却也不得不板起脸警告了一句,“别再让朕看到你抱着这东西,否则,就像你说的,直接人道毁灭。”
“嗯嗯嗯,不抱了,再也不抱了。”凤倾颜飞速的点头,好似生怕他再抢似的,忙不迟迭的收起了金牌,转瞬目光掠过窗口时,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问向了福公公,“对了老福,往那个方向走是不是东梁国境地?”
“你想去看他?”福公公还没回答,帝曜眉头已挑了起来,眸光掠过她,变得深邃。
“没有,怎么会,我就是随便问问。”凤倾颜当下打了个哈哈,“曜曜,我们还有十来天就要回宫了对不对?”
帝曜没回答,只是伸手拢过她,低眸间,把话题又给转了回来,“你想去看他对吧?”
“矮油,我这不一问吗,其实……”
“想去就去吧,他对你好歹算是不错,怎么也算朋友,离这么近也不去的话,说不过去。”
帝曜浅声截断,语气很是云淡风轻,也没有丝毫挤兑味和烟火气,似乎她去看他是理所应当的事,听得凤倾颜是怪异又奇异。
“你不是不待见他吗?”
“是不待见,但见一面也无碍,再说,他又不是什么天材地宝,你肯定不会掉进去,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嘴角微微牵了牵,帝曜伸手理过她的发际,先一刻的深邃眸光如冬雪融化,“你还真以为我那么没度量?这点小事都会介意不成?放心吧,我不会介意的,你若想去的话,我就陪着你,我也很久没去那里了。”
“曜曜……”
听着满是宠溺的话语,想起自己总是为财宝而忽略他,凤倾颜忽然感觉好歉疚。
翕了翕鼻尖,埋入他怀中,她语气少见的认真了下来,“曜曜,我向你保证,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不再气你,不再惹你发怒,不再钻钱眼里,不再贪心,我一定会努力的,至少会努力做到再也不因那种东西忘记你,你要给我时间。”
“傻瓜。”帝曜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一时间有些失笑,这算是意外之喜么?
“我是说真的,我这财迷性养成得太久了,需要时间才能改掉。”凤倾颜以为他不信,连忙重申道:“我没开玩笑。”
帝曜心暖,她能为他做出这个决定,可见他在她心底的位置,已逐渐变得愈来愈重。
他点点头,“好,给你一辈子的时间。”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再也不吵架了,但在我改正期间,你也要多谅解,不要多计较,不要威胁我,也不要老凶我,你要做个宽容而大度的男人。”
“好,我保证。”
“嗯,我相信你。”
凤姑娘,你的精明呢?你坑了别人也不会有半分同情的硬心肠呢?都死哪里去了?
福公公只觉得凤姑娘好容易被哄骗,完全是那种吃一堑也长不了一智的,给她点温柔,就沉溺了下去。
至少面对他们皇上是如此。
就像此时,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皇上说什么陪着她去东梁国,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却偏偏看不出来,还感动得稀里糊涂,这叫他说什么好?
但话又说回来,这何尝不是一种在乎?
“先皇,您看到了吗,皇上不是一个人了,皇上找到心爱的姑娘了,她也很在乎皇上,帝家的后代,怕是很快就能有了啊,您在天有灵,应该放心了……”见着两夫妻的温馨,福公公想着,低低自语着,眸光微微混沌了起来,多愁善感劲又上来了,转头便偷偷抹了把老泪。